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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神经影像大数据与心脑关联 　　心理科学试图建立社会、意识和自然世界的联系.心脑关联, 即心智、行为与神经系统的对应关系, 是心理科学试图回答的核心问题, 也是心理科学面临的最大挑战. 心理学中许多概念(如思维、记忆、情绪、自动化加工、自我等)来自于生活经验, 它们的存在是由于一部分研究者一致认为它们能够有效描述心理活动, 而它们未必反映神经系统的功能组织结构. 当另一部分研究者一致地质疑这些概念的有效性、并提出新的概念体系时, 心理学中就出现了“流派”. 　　出现“流派”现象是心理学成为一门成熟科学的重要障碍, 很多心理学概念的存在依赖于观测者的经验, 这就使观测者的主观经验影响了概念的构建.Barrett以情绪类别中的“愤怒”、“悲伤”及“恐惧”为例阐释了观测者经验对情绪分类的作用. 她发现, 我们从他人的行为表现中知觉到的“愤怒”、“悲伤”和“恐惧”是由于他人的行为表现诱发了存在于我们(观测者)心中的不同情绪经验, 因而情绪的分类是被感知的, 而非独立于观察者的自然存在. 回顾大量研究的结果, Barrett发现人知觉某一类情绪时的个体变异与知觉不同情绪类别时的变异没有实质区别. 这些研究启示我们, 目前心理学中用于描述行为和心智的基本概念不完全独立于观测者. 　　建立心脑关联的目的是将依赖于观测者的心理学概念与独立于观测者的神经系统活动联系起来,其意义在于使心理学概念与自然世界--而非研究者的经验和观念--建立牢固的联系, 进而推动心理学向一门成熟科学发展. 神经影像技术, 尤其是功能磁共振成像技术的飞速发展为建立心脑关联提供了最有效的途径. 利用神经影像技术, 研究者提出了“人脑功能图谱”的概念并开始探索各种心理现象在脑活动中的表征, 从基本的视感觉到复杂的“共情”. 在经历了 20 余年研究后, 我们似乎很难找到一个还没有被“映射”到脑中的心理学术语.遗憾的是, 20 余年的“人脑功能图谱”研究似乎未能实现心脑关联的目的, 反而使得人脑功能与心理现象之间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 例如, 前扣带回皮层的活动被关联于许多心理学概念, 包括注意、错误监控、工作记忆、自动控制、情绪等. 这些心理学概念在定义上似乎相去甚远.同样, 位于皮层下的海马也被关联到记忆、空间定位、行为抑制、情绪等似乎不相干的心理学概念. 将不相干的心理学概念映射到同一脑区使我们难以解释该脑区的功能(即与心理学概念的关联).更有研究发现, 简单的视觉刺激可以诱发散布于整个皮层的有规律的神经活动. 这意味着可能整个皮层都对最简单的感觉刺激做出反应.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联系脑功能网络与心理概念的研究中. 例如, 2001 年 Raichle 等人提出人脑功能网络中存在“默认网络”, 即该网络在不执行特定任务时活动增强. 尽管有研究试图用心理概念解释该网络的功能,但大量研究发现, 该网络的异常与几乎所有心理、精神、神经疾病有关联, 使我们很难用心理概念明确解释其功能. 这种与心理概念的模糊对应关系普遍存在于所有脑功能网络中, 因而我们几乎无法根据脑功能网络的异常准确预测心智和行为的变化,难以建立明确的心理学概念与脑活动特征之间的对应关系, 使心脑关联研究进展缓慢. 　　1 发现心脑关联: 基于神经影像大数据的研究框架 　　传统心脑关联研究遇到的瓶颈来源于研究策略.我们通常从心理学概念出发, 检验心智、行为、症状方面的差异所关联的脑活动特征, 进而推断某个脑区或脑功能网络与某个心理学概念的关联.例如, 我们比较不同智商的人群在脑功能影像信号的差异, 进而推断呈现显著活动差异的脑区与智商有关. 然而, 如上所述, 心理学概念由生活经验提出,未必反映神经系统的功能组织结构. 纵观各种对心理学概念的神经影像研究, 我们经常看到同一脑区与众多相去甚远的心理学概念的关联, 以致这些关联难以解释和应用. 　　为解决研究策略方面的瓶颈, 我们可以借鉴美国国立精神健康研究所提出的以脑为中心的研究策略“研究领域准则(research domain criterion, RDoC)”.该研究策略的目的是建立基于脑机制的精神疾病分类系统. 根据 RDoC 的思想, 笔者提出以脑为中心、以神经影像大数据为基础的心脑关联研究框架. 该研究框架的思路与传统研究策略相反, 强调以脑功能网络为出发点建立研究假设, 推断与某一脑功能网络相关联的心智、行为特征. 心脑研究框架的组成要素及其关系. 我们首先利用“数据驱动”方法在神经影像数据中选取存在个体间变异或个体内动态变化的脑功能网络, 进而筛选能够最大程度地解释脑功能网络变异的心智和行为特征,提出某个脑功能网络与一组心智、行为特征的关联.随后, 我们试图独立地验证新提出的心脑关联.以脑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