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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俄国形式主义文类思想 　　当意大利著名美学家克罗齐于世纪之交举起一切艺术分类皆属荒谬之举的大旗时，肇始于古希腊罗马的古典主义文类理论继德国古典文类理论的唯心主义哲学化之后，彻底跌入谷底沉渊。从此不禁引发处于惊诧中的人们对文类理论在后克罗齐时代走向的几多想象。伊格尔顿回顾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史时，曾言: “如果谁想确定本世纪文学理论变化的开端，他大概可以选择 1917年吧。因为就在这一年，年轻的俄国形式主义者维克多·什克洛夫斯基那篇开拓性的论文《作为手段的艺术》( Art as Device) 发表了”( 1) 。的确，自此以后的近十五年时间里，属于一个名为“俄国形式主义”的流派! 俄国形式主义与文类的历史性交汇，宣告了建构现代文类理论企图的新始。 　　一 　　就宗旨而言，“俄国形式主义的主要目标之一是促使文学研究的科学化”( 佛克马 贡内-易布思 14) 。他们之所以与象征派发生冲突，目的也是“使诗学摆脱他们的美学和哲学主观主义理论，使诗学重新回到科学地研究事实的道路上来”( 托多罗夫 23) 。他们凭语言之客观研究，旨在以费希纳所谓“自下而上”的经验方法替代哲学美学“自上而下”的抽象思辨，实现与象征派之主观审美原则以及学院派外部研究传统之根本对立。而费希纳开创的这种新科学学派的特点之一，即“摆脱了许多根深蒂固的偏见。在这些偏见之中，其中就有以坚信古希腊规则唯一正确为依据的那种古典主义信条”( 吉尔伯特 库恩 691) 。俄国形式主义作为其中一员，自然在方法论上具有了反古典文类规则的色彩。其次，俄国形式主义者在克罗齐影响下的新颖与个性取向，让文学“不再遵守最起码的常规”，并自我标举“刻意追求职业上、写作上的创新，追求新的技巧，一直是文学中最进步的形式和流派的特征”。 　　事物发展往往充满着善意的悖论，矛盾双方很可能会出现互相成全的一幕，或许这就是发展的辩证法。当俄国形式主义为学院派和象征派的书写完墓志铭时，它真的难以想象，正是后者的大力攻讦，迫使“形式主义”从静止迈向动态，历史性程序诗学的理念不禁将俄国形式主义定格于现代文类理论发展史开篇的重要位置。设若俄国形式主义仍旧拘囿于传统的“形式”意义，对作品采取静态的形式主义研究，或许它永远与“文类”概念“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说，程序诗学的历时性推动了俄国形式主义与文类宿命式的不期而遇。这是因为，“程序”作为组织“材料”( “生活事实”“自然事实”) 成为艺术作品的方法，涉及语句、情节、结构、主题等诸多方面，当我们以历史性动态眼光观照作品之间异同关系时，自然就会发现某些不同作品间某种“程序”聚合上的类似性，这种类似性也就助推不同作品发生分化，进而形成了作品的不同类型，即“文类”( 或文学体裁、文学类别) 。每种文类之所以为此种文类，原因即在于各自都有标志自身的特征程序或特殊的程序聚合。 　　俄国形式主义经历史性程序诗学的中介，成功实现了与文类范畴的联结。走向文类是俄国形式主义自救的必然之举，因为文类具有历史性呈现的性质; 而恰恰是俄国形式主义的自救，对于此时命途叵测的文类而言不啻于天赐的他救。俄国形式主义让文类继克罗齐之后获得重生。 　　二 　　俄国形式主义的历史性程序诗学即历史诗学，主要研究程序来源问题; 与之并列，理论诗学或一般诗学则研究程序的艺术功能; “对现有的程序不作客观描述，而是评价、判断它们，并指出某些唯一合理的程序来，这就是规范诗学的任务。”以往文论史上围绕文类规则而生出的是是非非都是规范诗学的对象范围。对此，俄国形式主义者认为必须辩证看待规范诗学。一方面，就历史横断面而言，“每个文学流派都有自己的文学观和自己的准则，可见，都有自己的规范诗学。”规范诗学以文学流派或文学团体、文学批评为载体，像一颗颗玉珠串起了文学史多样丰富的身躯。规范诗学是文学史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之一。另一方面，就历史纵剖面而言，规范诗学并非静止不变、永恒有效，每个文学流派虽有与众不同的规范诗学，然而随着流派变迁，规范诗学亦与时推移。规范诗学流动性、动态性的这一特点就奠定了俄国形式主义否决“古今之争”中守旧派坚持文类规则真理般永恒价值的立场。 　　三 　　对于古典主义戏剧的“三整一律”，托马舍夫斯基则从特别的程序系统---“细节印证”加以否定。他说，一部作品的“主题”是对诸多“细节”进行有机联合与综合的结果，细节系统的艺术统一构成一部作品的完整主题。所谓“细节印证”是为作品中具体细节及其总体之引入提供合理因由的程序系统。细节印证决定构成主题的细节系统的审美价值高低: 如果某细节的出现非必需，那么它对艺术有机整体而言就是多余，自会有损艺术审美效果。从这个意义上说，托马舍夫斯基认为时间整一律不是“缺乏细节印证”，就是“有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