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依婉 伯兰的底层诗歌.docVIP

解读依婉?伯兰的底层诗歌 　　依婉·伯兰是当代爱尔兰诗坛著名女诗人，自创作伊始，爱尔兰郊区、女性以及历史就成为其诗歌不变的主题。而早在1980年代诗人就在诗歌中表明了其创作的初衷和目的:“赞美普通人”，“崇奉凡人”。伯兰诗歌中的“普通人”，确切地说，是那些各种无法言说的平凡底层人，如遭受男性暴力的沉默女性、客居异国的爱尔兰小姑娘、被“割舌”的女诗人、遭受灾难的爱尔兰等。这些诗歌可以称为伯兰的底层诗歌。通过她的诗歌，伯兰让那些被沉默、边缘化的女性、被歧视的夹缝中人以及被凌辱的爱尔兰人发出了自己久被压抑的声音，表达了其自身的主体诉求。 　　一、作为他者的女性的底层诗歌 　　在历史上爱尔兰曾长期是英国的殖民地，承受英国殖民和本国男权双重压迫的爱尔兰女性是他者中的他者，是被侮辱的和被损害的底层沉默群体; 伯兰的诗歌试图打破女性在政治、历史、文化和文学中的客体地位、工具性、象征性，将主体性、生命、爱与欲望还给女性。 　　在爱尔兰历史上，男性加诸女性身上最残忍的暴力莫过于将其神化、工具化、客体化，变成一个被抽空了人性、女性本质的空虚象征物。她们没有生理和心理欲望，永远年轻，不受岁月和时间的侵蚀; 她们无性而孕，继而成为伟大的母亲。如此宣扬的结果是女性在男性的“凝视”下，成为自己的监视者，主动替男性来监管自己。伯兰的多首诗歌体现了此种“凝视”的威力以及女性和女诗人的反“凝视”。 　　历史上，沉默女性所遭受的家庭暴力永远因为高墙的阻隔而不为人知。在诗集《按她自己的形象》中，伯兰揭露了女性所遭受的各种家庭暴力：身体、精神以及性暴力。《按她自己的形象》揭露了女性遭受的身体暴力以及爱尔兰的传统观念--男性可以像圣经中上帝一样“按他自己的形象”来创造女性。诗中女叙事者叙述到，“他以拳头令我嘴唇开启，/重击出我的眼影，/指节骨顶出我颈项的角度”。遍体鳞伤的女叙事者遭受了身体上的多重暴力而不自知，“如今我是一个全新的女人”，主动认同男权标准下被“创造”的事实。《厌食》则描述了在严酷的天主教统治下，女性所承受的精神暴力和性暴力，将“无食”等同于“无罪”，自愿通过以肉体的消失换来的“无罪”状态来回归男人的肋骨和身体。诗歌“孤独”则标志着女性反“凝视”的第一步：将性欲还给女性。身为社会底层的“我”，一位修女，承受着种种清规戒律和歧视，却在夜幕的掩盖下从事着最为社会所不容的事情，“我的双手//扇动、掬起，/拇指化着导火线。/那感觉真像飞跃，/从星火化着烈焰”。“我”坦言性欲的释放带给自己的快感，以自己的行为来消解男权社会的“凝视”。女性只有享受到情欲满足带来的刺激和愉悦，她才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反“凝视”的第二步是将生老病死还给女性。在诗歌《画在树叶上的女人》中，被客体化的女人描述了自己的状态: “没有死亡。只有恐怖的/生命的悬置。”她提出，“我想要一首诗歌/描写我的衰老。我想要一首诗歌描写我的死亡”。只有将人之常情: 生、老、病、死还给女性，她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但女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个抽象的存在。颠覆强加于女性身上的母性则属反“凝视”的第三步。诗歌《一位爱尔兰女神的造就》则以“反神话”方式对母性进行了反写。同传统男性神话中所宣扬的青春永驻、不用承受伤痛、永远慈爱的母亲不一样，同为母亲的“我”却经历了青春不再、怀孕、分娩的阵痛、带有疤痕的身体、育儿的艰辛以及母子亲密关系的不再……而爱尔兰大饥荒期间“孩子们被母亲吞噬”的事实则属消解母性的第一步。母亲吞噬孩子的事实固然令人发指，而最为恐怖和令人发指的是，有多少女性连同她们自身的活力、智慧和创造性就这样被强加于其上的母性活活吞噬掉!而诗歌最后一句“她早已是背对着我”更是揭示了所谓的天然、永恒的母子之情是不存在的，她们本来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于此，女性身上被强加的母性--慈爱、温柔、丰产、善良、乐于奉献以及母子之情等已经消解殆尽。女性终于以一个独立的女性本身的形象出现在诗歌中。 　　除此之外，伯兰还在她的大量诗歌中对底层女性的艰难生活做了诗性的书写。以诗歌《德加的洗衣女》为例。该诗描写了底层洗衣女的艰辛生活:“在拂晓时分将衣袖高卷，/从沾满盐卤味的背心中、/从露出针脚的麻布坑里站起……你的双手支撑着腰杆，/那厚实的重量使你直不起腰身。”起早贪黑辛苦劳作的洗衣女为了维持生活，不得不每天弯着腰清洗那永远也洗不完的肮脏衣物。而她身后的男画家，“那般从容悠然，/撑起他的画架，/慢慢地削尖碳笔，就那样眯着眼睛，/慢慢地微笑”。洗衣女的劳作和男画家的“从容悠然”以及动作的缓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男-女，非底层-底层，艺术-生活，闲适-艰辛……伯兰的诗歌让我们透过艺术，洞察到了其所掩盖的种种现实：暴力、失语、边缘、底层，等等。 　　二、“夹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