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之间暴力犯罪死刑适用限制研究_NoRestriction.pdfVIP

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熟人 之问暴力犯罪死刑 适用限制研究 王强军8 1999年lo月，最高人民法院在《全国法院维护农村稳定刑事审判工作 座谈会纪要》中指出，“农民问因生产生活、邻里纠纷、婚姻家庭等内部矛 盾激化为刑事犯罪的情况比较突出。这一状况，如不得到有效控制，长期下 去，将导致党和政府在农村依靠的基本队伍结构发生变化，不利于基层政权 的巩固与发展”。并且这一熟人之间暴力犯罪现象“在广大农村有一定的普 遍性，有的还很突出，不仅影响农村的稳定、改革和农业的发展，也与整个 社会的稳定息息相关。尤其值得重视的是，农村中刑事犯罪案件和农民犯罪 案件在我国所有刑事犯罪案件和罪犯中所占比例逐年增加，特别是在杀人、 抢劫、盗窃、伤害案件中，农民罪犯占了大部分，所占比例连年上升。在判 处死刑的罪犯中，农民罪犯所占的比例近年来也呈上升趋势。”该会议纪要 可以说是对农村中熟人之间暴力犯罪死刑限制适用作出了原则性规定。而对 于以一个正在致力于限制乃至最终完全废除的国家来说，农村环境或城市生 活社区中熟人之间暴力犯罪的死刑限制适用，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和突 破口。因为，在死刑废除过程中，我们认为最大的阻力有两个，一个是暴力 犯罪的死刑限制和废除；另一个是民意。而解决了熟人之间暴力犯罪死刑限 制乃至完全废除，也就解决了上述两大难题。本文从观念——理论——立法 司法三个层面对熟人之间暴力犯罪死刑的限制适用进行了解读。以推动我国 限制死刑和废除死刑的步伐。 一、 从熟人之问追求的公平正义观念看熟人之间暴力犯罪死 刑的限制适用 “熟人”根据字典的解释是：熟识的人。在本文中，笔者将其界定为： 共同生活在一个固定地方、有着共同的生活规则、共同的生活习俗、彼此认 识的人和共同生活在一个家庭中的家庭成员。换句话说本文所指的“熟人” 指两类人——彼此认识的人和家庭成员。应当说在熟人之间有的只是“相互 帮助”、“谦让”和“忍让”；即便是发生矛盾时，也是靠和解、调解，很少 ·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刑法学博士。 “熟人之间暴力犯罪死刑适用限制研究 动用法律。因为，在邻居、同事、朋友之间法律比较少——只要人们之间比 较平等，法律就比较少。①在中国的古代更有“法律不进人家庭”这一极端 保护温暖的家庭不受冷冰冰的法律干扰的法律思想。不但民众厌诉，而且， 一个负责地方秩序的父母官也深知，维持礼治秩序的理想手段是教化，而不 是折狱：②但是，并不是人们之间只要熟悉就不会动用法律。事实上，人们 之间关系的疏密反映了他们心灵之间距离的远近。关系密切的极端形式是 “心有灵犀一点通”、“推心置腹”；关系疏远的极端形式是“老死不相往来”、 “形同陌路”。人们之问关系的。‘疏密程度”与人们“动用法律解决纠纷的概 中 率”呈抛物线性的变化。换句话说就是，在“推心置腹”关系程度的人们之 间，法律是不活跃的、不积极的，他们会采用非常和谐的非法律方式来解决， 卷 因为“法律几乎无法进入关系密切者的殿堂”；随着人们之间关系的逐渐疏 远，他们就会更多地通过法律方式来解决纠纷，从而实现他们之间的公平正 义；但是随着人们之间的极其疏远，夸张点说就是人们之间已经疏远到几乎 不会发生纠纷的地步，那么自然二者之间的法律关系也会相当薄弱和稀少。 例如，在苏丹的努尔人中，按照惯例，一个男子杀了人，只有当被杀者与他 的关系远于亲属而又近于完全陌生人的人时，他才赔偿。杀死一个处于最广 泛的社会结构形式之外的陌生人，尤其是外人，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过错。③ 换句话就是：在其他条件不变，一个人指控与之关系密切的亲属的可能性最 小，其次是朋友、熟人、邻居、同家族的人、同乡等；④这种情况在东方社 会尤其突出，如“在传统的日本社会也是如此，一个村的人们的关系都很密 切，同村的人避免上法庭，但是不同村的人们之间则不是这样”⑤。在中国， “在乡间普通人还属怕打官司的，但是新的司法制度却已经推行下乡了”⑥。 如果对熟人这种关系在上述模式中界定，它应当是介于“关系非常密切”和 “关系相对密切”之间。这时，熟人之间既有动用法律解决纠纷的可能性， ①[美]唐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