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荡的万州二十多年中，有几次顺江而下，都与万州擦肩而过，唯有一次.docVIP

晃 荡 万 州 崔 燚 长江素有“黄金水道”之美称，自古更有轻舟快船之可乘，天时地利，居家江岸的人们，当然可占好多出行的便宜。生于蜀国之南，长于长江之滨，自然无李太白“难于上青天”之感伤情怀。 话说好多次顺江而下，经重庆过云阳穿巫峡下汉口乃至宁沪，沿途河湖城镇庙宇楼台山城火锅涪陵榨菜云阳腐乳，至今都长存于心，唯万州天生无缘，常常擦肩而过。万县的鱼泉榨菜胜过涪陵，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从没见过。郁闷啊！每次船泊万州，都规定乘客不准离船，于是只好傻痴痴站立甲板倚栏兴叹，或窝窝囊囊睏在令人窒息的船舱，听浪击船舷之声，感船如摇篮之晃。夜泊他乡，万州就像一只水上航行之舟，在睡梦里不停地“摇啊摇”。 1987年秋雨中又遇夜泊万州，有幸上过一次岸，那是经船员特许，时间只有打一个呵嗐的功夫。 计划经济年代，吃的记忆于我来说是最深刻的。细雨中上得岸来，便想在万州城留个吃的印记，于是，并不饥饿的我在江边码头小摊上随意要了一碗杂酱面。 接过粗品碗装的面条，拿了一双油臞臞的筷子，搅合着夹了一大箸放进嘴里，可是，面中的沙子立马磨得大牙嗤嗤作响，于是忿然放碗，转身昂首将刚塞进嘴里那箸面条喷洒一地，以示对专宰过路客商小贩们的蔑视。天远地远的万州，王化难驯者众，我那口喷面条的非常举动，当然也就无人以为是不良行为了。 那时的万州叫万县，城市依山而建，比重庆还山城。市内街道坡陡而弯急，湿滑而凹凸，房屋低矮，路灯昏黄，相望人面也模糊。街景中最为壮观的，当数桅杆般嵬于城中的那座钟楼了，走街串巷，让人在城里也有行船之晃荡感。三条并不宽敞的主干道蜿蜒平行于市，街名也简单，分别叫一马路二马路三马路。因为叫马路，即使跑马观花，这街名也过目不忘，只是总觉土气，有辱斯文。你想，既然叫马路，牛屎马粪便可随意存留，行人也可随地吐痰、乱丢果皮纸屑，甚至任意在哪个旮旯“方便”也没人管。万州历史悠久，既是三国时期吴国大将甘宁的故里，又是现代散文家何其芳先生的老家，文武皆备，堪称万州门脸。可是，文若芷兰的何老先生为啥就没留心为家乡道路构思过美名呢？让历史悠悠的万县街名，也太显没文化了嘛。 天遂人愿。 时隔二十多年，喜闻善于晃荡的大学同学何锡光就飘荡在了万州，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惊人消息。学问颇深的他，此时已被学弟尊称为“夫子”，故我也就随口打哇哇了！ 夫子近年来听觉疾患，尤右耳最为严重，少了沟通的便利，亲戚朋友间往来，多以书函邮件短信QQ之类。不过，即便如此，也无伤夫子性情豪放之大雅。现有电脑手机靓妹等“核”武器侍候左右，夫子的言论与感情交流，也就十分畅通了。 夫子性格怪异，抽烟喝酒是其两大嗜好，尤爱酒酒。按他平日之说法：何以解忧？若无好酒伺候，“猴狲尿”也可！年少时在其老家南溪周边区乡卖“打药”，就常以酒会友，不醉不归或醉倒难归，还不时摆出“长安城里酒家眠”之态，让人觉得是个附不上墙的阿斗，且放浪飘逸，酷似当年诗仙太白或浪子燕青。如今年过半百岁不饶人，有了点点自我约束，便规定每周只饮一二次，无论白酒啤酒。不过，年辰久远的天生酒癖，导致他每饮必畅方能罢休，而且，非让酒精将其心子激荡得如江水暴涨不可，否则，万难适应万州之晃荡。 勇于晃荡的夫子，前不久又抛弃了如他所说讨厌而不愿久留的腌臜之地，凭其学识受聘于三峡学院已有二三年。来到此地，仍当他的研究员，平时除了教授学生，还要整理国故。毫无疑问，他仍然享受着国家津贴和正教授级的优厚俸禄。勇夫必得重赏。来时，该校立马颁赠他一套美轮美奂令人艳羡的居室。那屋在整个直辖市都属高尚社区，位置上乘且环境优雅，前不久还被评为“重庆十佳小区”。可见夫子当下之名气。 既然夫子在巴国已有此名气，我便仰仗他之名望，并由小师妹李成琳策划，有了去万州晃荡一盘的充足理由。小师妹比我聪明得多，非常理性地将此行美其名曰：看望同学。不像我等既想去晃荡又如此直白，给人以“白丁一个、浑身都无艺术细胞”之感。 与其说是道不清的同学感情，不如说是夫子本就重情重义，我们还在重庆，夫子便迫不及待发来短信，说到了万州一定要安排我住最豪华之酒店，嗨一顿老百姓难得一见的鹿肉，喝一点点鹿血。一句话，他要玩尽地主之谊，在万州好生“烫”我牙齿！这些年的印象中，夫子来泸均是翁同学柯记者接待甚多，我在家乡也只不过款待过夫子三二两散酒而已，并无太大手笔，可夫子却对我等如此翘首，让我诚惶诚恐。这也许是沾了翁、柯等同学长远积累的光吧？扪心自问，应该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同学情深哪！ 为居家的方便与舒适，新房落成选楼层，人们通常都会世俗地选择三楼或四楼，“金三（山）银四”嘛，咋个都要图个吉利唦。这“三”字也怪，对万县好像也情有独钟：三国、三峡，连马路也要修三条。这难道是偶然？不过，三国时期就已著名的万州，如今已成库区，三峡水库175M的蓄水高度，让万县历史久远的三条老马路没入了深水之中，昔日的古色与古香在混泥土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