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文学底层书写的误区刍议.pdfVIP

当前文学底层书写的误区刍议 丁智才 近年来，中国文学日益贵族化、精英化、时尚化、商业化。公司、酒吧、迪厅、茶座是文学的 常见场景；高官、大款、白领、宝贝成了文学的主人公。于是，一些有识之士不免大声疾呼：底 层现在仍然生活着大多数的老百姓，而我们的文学对底层的关注不够，底层意识匮乏，表现底 层民生疾苦的作品太少了!这些真诚的呼吁让人振奋和鼓舞。但冷静深思，我们发现：近几 年文学的底层书写并不是我们想象的一片荒芜，一些具有优患意识的作家开始关注底层民众 的艰难境遇并涌现了一批较好的作品，当前文学的底层书写总体看来还是不少的。但仔细审 视这些作品，我们在钦佩这些作家于时尚化潮流中把目光投向底层、投向弱势群体的胆识和 勇气的同时，也不无遗憾地发现，相当一部分作品在底层生活经验的认识与表达上存在着不 同程度的误区，制约了当前文学底层书写的健康发展。所以，呼吁更多的作家关注底层、创作 更多表现底层生活的作品固然是个首要问题，但如何正确地认识底层、合理地表达出底层生 活经验似乎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一 性爱狂欢与苦难主题的悖论 底层是孕育苦难的天然场所，那么苦难自然就成了底层书写的常见主题。当前，关注社 会底层，特别是直面底层女性的作品方兴未艾。这类作品又大都有一个共同点：所写女性大 多从事三陪或变相地做鸡，以此来突出底层女性的苦难境遇。如《永远不说再见(李肇正 著)中的高玉玲、《姐妹》(李肇正著)中的宁德珍和舒小妹、《一起走过的日子》(巴桥著)中的 小晴、《阿瑶》(巴桥著)中的阿瑶、《谁为我们祝福》(熊正良著)中的刘金娣、《贵人》(梁晓声 著)中的素和芸、《纪念于美人的几束玫瑰》(李铁著)中的于美人、《在水边眺望爱情》(黎小 鸣著)中的黄牡丹等等，真是不胜枚举。当代小说似乎离开了三陪女就不能揭示底层的艰难 与困境。诚然，三陪女的存在已是一个不容作家忽视的严峻的社会问题，我们当然也钦佩这 些良知未泯的作家在官场大款、小资白领的一片喧嚣中直面底层女性的勇气和良知，但仔细 咀嚼，这些作品不像是一枚揭示底层艰难的苦果，倒像是一颗让人难以咂摸的怪味豆。 首先，这些出卖身体的底层女性虽然具体原因各异：有为了走出贫困农村的如宁德珍，有 城市下岗无业人员如刘金娣，有刻苦攻读韵女大学生如素和芸……但至少都有一个共同点： 虽大多为生活所迫，但严峻的现实并未到像“小东西”、“月牙儿”等被逼良为娼的地步。她们 大都年轻漂亮，有的甚至还有知识和学历，并未完全丧失通过自己正当劳动挣钱糊口的能力。 这里，表面上的被动实际掩盖了内心深处的主观欲求问题：她们渴望的是更好的物质生活和 更快捷的致富方式，而依靠正当劳动则很难达到，且她们本人也不愿从事这些艰苦的劳动。 于是，在这个消费社会里，出卖身体就是这些女性的一条终南捷径了。《贵人》中的素大学毕 业不愿离京而一时又找不到工作，继续考研却无经济来源，于是在同学芸的开导和示范下以 不菲的价格把自己卖了出去。按理说一个年轻的大学毕业 痛苦来作为调料，那就与底层民众生活相去甚远了。套用鲁 生至少还是可以找点零工也不至于无路可走到被迫卖身的 迅先生的一句话：“煤油大王哪会知道北京捡煤渣老婆子身 地步。虽然在交易过程中，素没有快感，有时还是实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