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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社会科学~2oo5年第6期 生 态 文 化 论 Social Sciences in Yunnan No．6 郭 家 骥 (云南省社会科学院 民族文化保护与发展研究中心，云南 昆明 650034) 摘要：生态文化是生态人类学的一个重要概念，是各民族为适应特定的生态环境而创造的生态智慧和生态知识。中 华民族“天人合一”的文化理念和云南各民族人与自然和谐的地方性生态知识，为中华文明和云南各民族文化的长期延 续作出了重要贡献。各民族传统生态文化的保护与复兴，将为中华民族和云南各民族在全球化进程中实现可持续发展发 挥重要的推动作用。 关键词 ：生态文化：天人合一 ：可持续发展 中圈分类号 ：C95-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691{2005)O6—o080_-05 刚刚过去的2O世纪，是人类发展取得巨大成就而 自然环境遭到巨大破坏的世纪，严重的生态危机促使人 类对传统的发展模式进行反思，逐步形成了可持续发展 的思想。与此同时，随着生态人类学、民族植物学、环境 社会学和环境史学等新兴学科研究的不断深入，人们发 现，全球各地少数民族和土著居民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 中，迄今仍然存活着许多与特定的生态环境相适应、与 当代可持续发展理念相吻合的生态智慧和生态知识，这 些与生态环境密切相关的地方性知识，便构成各民族的 生态文化。 一 、 生态文化的内涵与特征 生态文化这一概念，直到 2O世纪90年代才在我国 的相关文献中出现。然而，这一概念虽出现较晚，但笔者 认为其理论当源自生态人类学，并将成为生态人类学的 一 个重要概念。“生态人类学”一词 ，据知是由美国的维 达和拉帕帕特 (An~ew P．VaydaRoy A Rappaport)于 1968年最早使用的。从学术史上来讲，它由“文化生态 学”发展而来tl“ ，但其思想根源却可以追溯到古希腊 时期。生态人类学根源于对环境解释的几种不同的思想 传统。 一 是环境决定论。这种理论认为，地理环境在人类 社会发展中发挥着“原动力”作用，人类文明的起源和特 点，人类社会的政治 、经济、文化、社会组织、风俗习惯 、 宗教 、道德、艺术以至人格，均可由地理环境来解释。都 是由地理环境决定的。这种理论的代表性人物和思想主 要有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的体液论，柏拉图、亚里斯 多德和孟德斯鸠等人关于气候对人格、智力、政体和宗 教起源的决定性影响的论述等。 二是环境可能论。2O世纪二三十年代，人类学界对 环境解释的总趋势是由决定论转向可能论。可能论认为 环境并不是肇始因素，而只是限制的或选择的因素。地 理环境并没有造成人类的文化，而只是设定了某种文化 现象能够发生的界限而已。这种理论的代表性人物主要 有博厄斯(F．Boas)和克鲁伯(A．L．Kroeber)。博厄斯认为， 环境对文化的影响限于引起原有的文化形式中的某些 修改，刺激所朝向的方向则由文化因素来决定Il(一 。克 鲁伯则指出：“文化根源于自然，要彻底认识文化，只有 联系其根源的自然环境，这是事实；但是，像根源于土壤 的植物不是由土壤制造或造成的一样，文化并不是由其 根植的自然环境所制造的。文化现象的直接原因是其他 文化现象。”I2】 三是人与环境互动论。环境决定论和环境可能论虽 然是对环境解释的两种不同的观点，但它们又有一个共 同点，即两种观点都将人类与环境之间的关系解释为人 类处于一方，而环境处于另外一方，两者决不相容。两种 观点的目的都是要确定一方对另一方的影响和作用。为 了突破这两种观点的局限性，2O世纪5O年代以来，随着 斯图尔德所创立的文化生态学的兴起及生态人类学的 发展，人与环境相互作用的互动论和生态学观点，便成 为生态人类学环境解释的主流观点。这种观点认为，人 类与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始终不断地发生，两者之间明 确的“分野”是不存在的，要理解一方就必须了解另外一 方。[21 ’显而易见，互动论和生态学观点无疑是环境解释 的更为正确和科学的观点，这种观点有可能更准确地理 收稿日期：2 c_)05—08—11 作者简介：郭家骥(1955~)，男，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化保护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研 究员，主要从事民族学研究。 80 解人与环境的关系。由于生态人类学理论自身的完善和 发展，也由于2O世纪全球环境问题的日趋严重，生态人 类学的影响日趋扩大，现已发展成为人类学中最重要、 最关键的分支学科之一。 人类是靠文化来与环境发生互动关系的。“在没有 生理改变的情况下，人类之所以能够不断地繁衍后代， 并且成功地移居到世界各地各种不同的环境里，其最主 要的原因就在于人类有文化。换句话说，因为文化，使得 人类不必像其他生物一样，必须凭借生理器官的改变而 适应环境。在此，人类的文化，代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