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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TelE-mail:bhzbjjy@163.com 渤海潮副刊 2016年1月27日 星期三 责编/纪佳音 检校/徐 赟 【得不偿失】 左 川 吃着坏的 留着好的，吃着 坏的坏好的。 □由国庆 ·淘宝闲话· 礼多人不怪 一块馒头 □安武林 聂小倩与柳如是 □梁 盼 连载 据说这个山东来的跤手从小练 了一个怪招：端缸。他爹是烧瓦缸 的，开头叫他端小缸，天天端着缸在 院里转；等他端缸赛端鸡笼子，便换 大一号的缸，愈换愈大，直到端起荷 花缸赛端木桶，再往里边加水，每十 天加一瓢水，等到他端着一缸水在 院里如闲逛，这门天下罕见的功夫 就练成了。天津的好跤手挺多，可 是没人想出能治他的法儿来。 别以为这端缸的山东小子能在 三岔河口站住脚。一天，打河北沧 州来一位凶悍的汉子，这汉子是练 铁砂掌的。人挺黑，穿一件夏布褂 子，更显黑；乱糟糟连鬓大胡子，目 光凶狠，一看就知不是善茬儿。这 人过去谁也没见过，他在山东小子 面前一站嘛话没说，把夏布褂子脱 下往后一扔，露出一身肉赛紫铜，黑 红黑红，亮得出奇，肉怎么能这么 亮？可是，端缸的山东小子没把他 当回事，出手往他肩上一搭，跟手一 抓，怪事出来了，居然没抓住；再一 抓，还是没抓住，这黑汉子肩上的肉 滑不哧溜，赛琉璃瓦，山东小子没遇 到过这种肩膀这种肉，唰唰唰连抓 三下，竟赛抓鱼，他忽觉不好——原 来这黑汉子半个身子涂了挺厚的一 层油，怪不得这么亮这么滑！可是 抓不住对方的肩，端不起来，他的功 夫就用不上了。就在他一惊一怔之 间，这汉子双掌疾出，快如闪电，击 在他的当胸，他还没明白过来，只觉 胸膛一热，已经坐在五尺开外的地 上，耳听围观的人一片叫好。 从这天起，三岔河口这块地，这 沧州来的黑汉子是爹。每天都有人 不服，上来较量，个个叫这黑汉子打 得像挨揍的儿子。这汉子双掌又快 又重，能受他一掌的只待高人。 没想到半个月后就有一位怪 人站在他对面。这人赛个文人，清 瘦小老头，穿件光溜溜蛋青色绸 袍，一身清气立在那儿，眼角嘴角 带着笑。没等黑汉子开口，他叫身 边一个小伙子帮他脱去外边的长 袍，跟着再把这长袍穿上。可再穿 上长袍时，他就把两条胳膊套在袍 子里面，只叫两条长长的袖子空空 垂在肩膀两边，像两根布条。黑汉 子说：“你这叫怎么一个打法？” 小老头淡淡一笑，说：“君子动 口不动手，我决不用手打你。”这 口气透着傲气。 黑汉子说：“真不用手？那么 咱说好了——不是我不叫你用手， 我可就不客气了。” 小老头说：“有本事就来吧。” 黑汉子说句：“承让。”上去呼 呼几掌，每掌只要扫上，都叫小老 头够呛。可是黑汉子居然一掌也 没打上，全叫小老头躲闪过去。 《俗世奇人》（足本） 冯骥才 /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一阵风（一） 一位朋友，又是老乡，我们认 识二十多年了。他们夫妇来过我 家，甚至带父母也来过。每一次， 我们的聚会都充满了浓浓的友情 和浓浓的乡情。 我是山东大学中文系毕业的， 他是山西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都简 称山大。我毕业后进工厂，他毕业 后进部队。我到北京后，他也到北 京了，供职于武警总部，近两年转 业了。我们从大学到工作，都时断 时续地保持着书信往来。 有一次，几杯酒下肚，我们开始 谈起了往事。我困惑地问他：“我们 是怎么认识的？”他大笑：“哈哈，你 忘了？我们的相识过程，那可真是 太有趣了。”我更莫名其妙了。他 说，我们是因为一块馒头认识的。 我在山东上四年大学，每次回 家乡，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途经太 原，转运城；另一条是途经河南三门 峡，过黄河就到家了。但我每次都 从太原走，太原的山大里有我同村 的小兄弟，我们总是一同回家。 那一次，我到了太原的山大， 在同村小兄弟的宿舍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他还在睡觉，我拿着 他给我的饭票去餐厅吃饭。 餐厅里没有几个学生，但有一 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在捡拾剩菜和 馒头。那个时候的乞丐是货真价 实的乞丐，几乎没有什么伪装者。 我正吃饭，突然感觉脚下一块馒 头滚了过来。抬头一看，那乞丐也过 来了，他是捡这块馒头的。我很自然 地弯下腰，捡起来，见馒头上沾了污 泥，就把那层馒头皮揭掉，递给了乞 丐。乞丐向我致谢了没有，我回忆不 起来，我做这些只是出于本能。 这一切被我这个朋友看在了眼 里。他好奇又感动，就把自己的饭 菜挪在了我的对面，和我攀谈起 来。他以为我和他是校友，一聊，才 知道我是济南山大的。于是，他跟 着我，又去了同村小兄弟的宿舍。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还交换了通讯 地址。之后，我们就书信往来了。 人的相遇、相识、相知，都是需 要缘分的。有的相遇像诗一样浪 漫美丽，有的相遇像神话一样富有 传奇色彩，有的相遇则如流水一样 淡淡的、缓缓的、水波不惊。 而我们的相遇，太普通、太平 凡，仅仅因为善良。几十年了，我 这个朋友还保持着写诗的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