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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传统与技术哲学视界 人类自从有了较为系统的技术以后，大体上有四个突出的类型。第一种是从属于宫廷的技术，主要与国家、宫廷和贵族的生活有关系，那时的技术部门和匠人主要是满足国家和宫廷的需要。第二种是从属于僧侣的技术，比如西方的炼金术、占星术等很多科学技术的前体形式由僧侣所保持。第三种是日常技术部门，所有民族的生活都离不开大量民间的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第四种是从属于现代科学和工商业体系的技术。前三种技术统称为传统技术，即使在现代存在这样的技术也属于传统技术形态的范畴。对于传统技术的存在形式我们提出“技术传统”这一概念加以理解和描述。本文仅就技术传统的含义以及由于这一概念的提出对技术哲学所带来的“视界”性参考文献 [1] 成中英，《本体论诠释学》第二集[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310－314。 意义做一粗略说明。 一、技术对知识的优先性 说到“传统”，我们很容易想到它是某种过去的东西。其实不一定是这样。比如我们说的文化传统、科学传统（如科学哲学中库恩的“释疑传统”[2] 托马斯·S·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9－32。 劳丹的“研究传统”[3] L·劳丹，《进步及其问题》[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第一部分第三章。 ）等概念，并不是指它们是过去的历史上的事物。承载文化传统的实体是民族，包括民族的生活方式、构成规则、信仰和价值原则等等东西构成了文化传统。科学传统是一个研究传统，在一个纯粹知识的范围内形成了一个对世界的探索纲领，实现这个探索纲领的研究模式和学科配置就形成了一个研究传统。所以在一定意义上说，文化传统的存在方式是民族，科学的存在方式是纯知识意义上的从属同一研究传统的科学共同体，而技术的存在方式是各个技术传统。技术的延续和传承保持在每一个分散的技术传统当中，不像文化和科学那样，有一种整个社会协调统一的形式。 绝大多数文化传统中并不一定包含一个研究传统。在世界上，许多民族都是在没有西方科学的条件下发展的。即使是在西方，按照西方的理解，专门求知是少数有闲暇的人的私人爱好，并无多少实际的意义。科学越是纯粹越是少数人的私人领地。现代科学发展的原因不是由于知识本身的需要，是因为科学知识成了支撑现代技术的观念基础，借助现代技术，科学才成了整个社会的事业。 然而，只要有文明，不管它有没有科学，都不可以没有适当的技术，也就不能没有许许多多的技术传统。这就是为什么技术是文化构成的更深层、更普遍的构成力量。因为技术传统的存在对一个文明系统起着实际支撑和承载的作用。研究人类的生存，技术的地位显然远远优越于科学。我们强调，西方哲学的认识论优先的传统很可能忽略了技术这个更为重要的东西。 从物质生存条件来说，技术传统是一个民族生存的物质手段可以世代相传的基本保证。技术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一个文明在一定历史时期的存在状态。比如，青铜世代的农业，手工业的形态与铁器世代就不会相同。假如我们让一定的主导技术失传，那么，一个民族的生存状况就会发生无技术的退化。人类世代更迭的面貌与技术的世代更替有着直接的联系。 从生存方式来说，技术传统是人类生存的主导形式。不管文明有多辉煌，都是建立在各个技术传统的支撑的基础上的。人类的生存方式必须是一个种族繁衍的共同体。种族繁衍要求人的存在方式中必须强烈地依赖物质生活条件。形成技能共同体是实现人的群体繁衍与物质生活条件密切联系的一个最自然、最直接的结果。由于技能共同体是为了人类的生存而形成的，所以，技能共同体往往又是一个生存共同体。 从观念层面来说，人和其他生灵的根本区别在于人的文化使命，人生命的延续主要是为了实现人的生存意义，所以，人类或民族首先是一个伦理共同体。所以民族精神往往体现为宗教和理性系统。如果一个民族的礼教或宗教要能够存在，就必须体现在每一个生存单位的具体生活情境当中，就必须通过技能共同体来起作用。 既然技术的生存论地位如此地优于科学，那么就必须要拥有说明这种优越性的技术哲学。我们必须把科学和技术这两个对象严格区别开来，在区别开来的前提下重新审视技术、知识、和科学的关系。我们理解技术就应该理解技术对现实的文化生活到底有怎样的真实意义。这个真实意义不仅在于能够批判现实，更重要的是要能够还原技术的真实的存在方式；使技术的存在方式得到真实的理解；使技术的历史与现实得到正确的描述；使技术的哲学从一种单纯引导人们价值判断、和引导我们体验自己存在之现实处境的哲学，转变为一种能够使我们真实理解和描述技术，并能够使我们合理构成现实的有效努力。为此我们还是先看一看什么是“技术传统”。 二、技术传统的含义 最早的技术的出现首先是作为一种实用“技能”。实用技能一经出现就有了两种功用。一种是有用性，技能产生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一个用具；一种就是技能本身包含的独创性的形式，这种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