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文学二题.docVIP

PAGE  PAGE 7 翻译文学二题 田 传 茂　 内容提要　目前我国学术界对翻译文学的本质、定义、定位以及评判标准仍然没有一个科学的、令人信服的观点和结论。本文就翻译文学的标准、本质及定义作了探索性的分析。 关键词　文学　翻译文学　标准　本质　定义 　　新世纪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春风文艺出版社就推出了《21 世纪中国文学大系》。引人注目的是, 该大系在诗歌、散文、小说等传统文学门类之外专门推出一卷“翻译文学”。这表明, 翻译文学终于从夹缝中破壁而出, 在文学的殿堂里堂堂正正地获得了一席之地。这固然归功于有关学者的大力呼吁, 更与翻译家地位的日益提高分不开。然而, 如何界定翻译文 学, 至今看法不一。以汉译佛经为例。早在上个世纪初, 国学大师梁启超就指出, “我国近 代之纯文学, 若小说, 若歌曲, 皆与佛典之翻译文学有密切关系。”①而胡适在《白话文学 史》中, 更用了两章的篇幅来介绍“佛教的翻译文学”。他认为佛经“给中国文学史开了无 穷新意境, 创了不少新文体, 添了无数新材料”。②但是, 今天仍然有人认为“此前有汉唐 佛经翻译, 但那不算翻译文学”。③佛经的翻译文学之争触及了一个核心问题———翻译文学的评判标准。 一、翻译文字成为翻译文学的标准 只要懂点外语。人人皆能翻译, 但并非所有的翻译文字都是翻译文学。这正如人人皆能写作, 但并非所有的写作都是文学作品。文学之为文学有其本质性的东西。同音乐、绘画、舞蹈等其他艺术形式相比，“文学是更多地诉之于读者审美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一种艺术”。④文学的本质是作用于人们的心灵, 使感情崇高、心灵美好, 使人们对于生活的认识更为透彻。⑤文学的艺术形象是以语言创造的, 它是语言的艺术。在这些方面文学创作与文学翻译是相通的。二者的功用是自我愉悦、自我教化、自我提升, 由之而愉悦人、教化人、提升人。不同之处在于文学的本源是生活, 翻译的本源是原作: 文学的本相是自我。翻译的本相是他者(原作者) 。在语言、思想和风格上,文学作者可以自由地尽情地曼舞, 译者却不得不戴着脚镣手铐跳舞。因此, 郁达夫说翻译比创作难, 而译诗尤难。然而, 高明的译者, 即便是戴着脚镣手铐也能跳出美妙的舞蹈。戏剧、诗歌、散文、小说不但能译, 而且可以译得像文学作品。例如曹禺译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不但体现出莎剧诗的神韵, 而且把它的节奏和韵律也翻译了出来, 请看他的一段译文: 罗密欧走进 罗密欧(听见墙外墨故求的话) 没有受过创伤的, 就会嘲笑别人的伤痕。 朱丽叶出现在楼上的窗口但是静静的。 是什么光从那边的窗户透出来? 那是东方, 朱丽叶就是太阳。 起来吧, 美丽的阳光, 射倒那嫉妒的月亮; 惨白的月亮都焦虑得病了。她气 死原是她的侍女, 为什么比她还美? 别再陪伴她吧, 因为她嫉妒你。 她那修道的衣服都发了惨绿, 那是小丑们穿的, 你就丢了吧。 月光照见朱丽叶的脸。 这是我的她, 哦, 是我的爱! ———哦。要她知道了多好! ———朱丽叶仿佛颤了一颤。 她开口了, 可她没有说什么。 这有什么? 她的眼神在说话。我就去回答。 我太莽撞了, 她不是对我说的。 天空中两颗最辉煌的星星要出门, 就请她 的腿来代替他们闪耀, 候着他们归来。 真的, 如果她的一双眼睛悬在天空。 星星就替代她的眼睛, 那会怎样? 那她脸上的明媚一定盖过星星的亮, 如同白日的光压倒了灯光, 在天上她的眼 一定照耀满天的光明, 鸟儿乱叫, 以为白昼已经降临。 看, 她悄悄把手托着她的脸! 嗳, 为什么我不是那手上的手套, 就轻轻靠着她的脸!⑥ 这是罗密欧的一段爱情的絮语和独白, 内中蕴藏着青春的朝气和生命的力量, 是那么真挚,是那么甜蜜, 给人一种欢快和乐观的情绪。曹禺把这些都翻译到他那充满诗情的文字里。有人可能会反驳说, 原作本如此, 算不得译者高明。此话不然。同是文学经典, 经过大家之手, 可以在另一种语言文化里投胎转世, 保持本来面目; 而经过一般译者之手。就会变得面目全非。这好比临画。高手临摹得惟妙惟肖,庸手就会走了神意。 文学作品的翻译, 绝不是翻什么, 怎么翻, 都能成为翻译文学。作为文本的文学作品 是“一个相对自足的符号系统”。⑦其语言、思想。意象、风格、结构等要素所形成的审美性和文学性具有超越时空的稳定性。但语言的对等翻译不一定意味着思想、意象、风格的等值传递, 更不表明原著审美价值和文学特质的完满移植。只有兼顾各种要素、微观与宏观辩证的结合, 文学作品才能够经过翻译而不变形。著名翻译家蒂里特(Tyrwitt) 说: “翻译贵在发幽掘微, 穷其毫末。在选词与琢句方面, 要译出其文; 在性格与风格方面, 要译出其人;在褒贬与爱憎方面, 要译出其情; 在神韵与语感方面。要译出其声。”⑧ 这“文、人、情、 声”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