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猴岛的时候.docVIP

PAGE  PAGE 15 在猴岛的时候 　　我跑到大海中的岛屿上看猴子，却出乎意料地看见了我自己。与我们一样，它们也在指望着意外的搭救…… 　　 　　我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正在猴岛呢，她说我正在写作业呢。我又重复地说，我在猴岛。我之所以重复，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她却也重复地对我说，我正在写作业。我说，我在猴岛，你不感兴趣吗？她把每个字拖长了一个音节，冲着听筒对我一字一顿地说：“那―又―怎―么―样―呢？”说完就干脆地扣下了电话。 　　 我想重拨过去，但这只是一闪即逝的念头，因为此刻在家里做作业的女儿没有兴趣关心我在猴岛。我只是自言自语地表达了我的纳闷：怎么搞的？她对猴子也失去了兴趣吗？ 　　 女儿三四岁时，我带她到乡下过春节，村子里来了一个耍猴把戏的艺人。那只灵巧的小猴子站在耍猴艺人的肩膀上，头上戴着一顶红帽子。艺人一只手挽着拴猴子的绳子，一只手拿着一面不大不小的铜锣，时不时用牵猴的那只手敲打着铜锣。铜锣发出“当当当”的声音，他肩上的猴子被扯得晃晃悠悠的。艺人在空地上拱着双手走了个圆圈，打了一个耍猴的场子，用沙哑沉闷的嗓音，有气无力地念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吧！”然后来了几句唱词，将小猴放到地上，舞起鞭子对着它猛抽几下。小猴马上两腿直立，“啪”地一个敬礼，绕场一周，脱下红帽摊在双爪上，向人们讨钱。零票和硬币纷纷落进了小小的红帽里。过了一会儿艺人见无人捐钱了，立刻把鞭子抽得劈啪作响，小猴子灵巧地翻了几个筋斗。 　　 我也站在人群中。女儿骑在我脖子上，看到了地上的那只猴子。第一次见到这类动物，她惊讶地叫道：“小人人！”我说：“那是只小猴子。”她固执地判定：“小人人。”我只好妥协了：“是啊，小人人。”她马上问：“它妈妈呢？”我说：“小人人一般没妈妈，只有爸爸。”这句话刚出口，耍猴人对着小猴“啪”的一声响鞭，小猴惊得一跳。女儿马上说道：“这不是它爸爸，是老拐子。”她冲着场中的耍猴艺人叫道：“不准打小人人！”还对我说，“快去找警察，抓坏蛋呀！”我跟她说：“乡下找不到警察。”她的双腿摇晃着，直踢我的胸前，嘴里连连叫道：“那可怎么办呀！那可怎么办呀！”小猴表演的节目中有一个是穿衣服，它穿了件红色的短袖。刚刚穿上身，女儿就大叫着说：“小人人会冻死的！它的棉袄呢？”表演完毕后，小猴又攀援到耍猴艺人的肩膀上。女儿便向我恳求道：“把这个小人人带回家，我要做它妈妈。”我说：“这是人家的饭碗呢，不会卖给我们的。”女儿倔犟地说：“就不好，就不好，我就要。”我说：“我可没那么多钱买它呢。”哪知女儿弯着腰，小手伸到我西服内的口袋，掏出一把钱：“你有钱！”我只好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走近耍猴人：“女儿想当这个小人人的妈妈，想把它买走。你说多少钱啊？”说完向耍猴人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说，帮我配合一下，把价格说得高高的。哪知耍猴艺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暗示，他严肃而认真，带着几分悲凉的神情说：“小妹妹呀，我这是用它讨生活呀，一家人都用它讨生活呀。”说完并不理会我们，缓慢地挤出人群，疲惫地离开了。女儿绝望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我要小人人！我要小人人！”那只在她看来得不到一点温暖、十分可怜的小猴，好像有感应似的，回过头来“吱吱”地向她叫了两声，求救一般，还用爪子向她招了招。女儿一见，哇哇大哭起来，我连忙把她抱回家，把这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妻子。往常的时候，妻子哄一哄，她就能破涕为笑，那次哄劝了一个多小时也不太见效。 　　 女儿和猴子好像很有些渊源，不然我不会在猴岛强烈地想到她。 　　 猴岛像一只伸进海湾的瓶子，要坐缆车才能到达。上岛的地方就是瓶颈，它被青枝绿叶扎成一个长长的半封闭式通道，通道上方有许多紫色的红色的暗红色的乳白色的白色的葡萄，晶莹透明地挂在那里。我不禁诧异贪吃水果的猴子没有来采撷，假装不经意地伸手去摸摸这些葡萄，不出所料，果真是假的。我暗自好笑：“明知是假的，还要试真假，这怕是人性的弱点之一吧！”通道的尽头站着几位猴岛的导游，她们统一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戴着白色的遮阳帽，手里拿着话筒。其中一位牌号0014的小姐操着话筒高声叫起我们的车号：“16015的团员们，请往这边靠！”数字确实是个好东西，一个车号便毫不费力地把我们囊括进去了。 　　 出了通道，眼前开阔起来。环顾四周，水泥小径如同叶脉分布在猴岛上，椰林点缀其中，风吹时婆娑作响。我吃惊地看到猴岛上长着许多香蕉树，枝头垂满一串串香蕉；坚硬的木瓜果犹如挂满战士身体的地雷；菱形的杨桃透着诱人的光泽；有些青涩的芒果和黄澄澄的芒果交错悬挂在枝头。这里的累累果实显然不是假的。我眯着眼细看这些果林，丝毫没有发现树上有被猴爪抓伤的痕迹。难道猴岛上的猴子们改变了吃水果的生活习性不成？我偏过头问0014号，猴岛上有多少只猴子？她答道：“约有2500多只。”我止不住好奇地问：“这些挂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