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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厦门行 午川 12：08，从蚌埠开往厦门的列车徐徐出站。硬座车厢一角，三个女孩倚着车窗。窗外，无边的田野，连绵的山峰，还有女孩长长美美的梦…… 梦 “人不能没有梦想，但人不能光有梦想。” ——引 小娟，16岁，一张红扑扑的娃娃脸，眼睛特圆，几缕刘海轻轻掩住又黑又亮的眼睛，显得精灵、可爱。 “你最喜欢干什么？” 一阵沉默，“我最爱玩电脑。”小娟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进网巴是小娟最奢侈的娱乐，她在梦里想的最多的就是拥有一台自己的电脑，任何时候都可以在里面流连忘返。 小梅，属马，敦厚，胖脸，许多天的挨冻加深了她红扑扑的两颊，变得有如藏族人紫一般的一大片。一看小梅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女孩，少语，怕羞，笑起来不自然不媚人的村姑型女孩。 “我长大了想当老师。”小梅望了我一眼，又赶紧垂下眼帘，似乎眼睛里闪过一丝甜美和一丁儿无名的迷惘。紧接着就怔怔地望着窗外，陷入沉思…… 梅说，他喜欢初中的黄老师，他对梅很好，经常问长问短，还给了一个生活委员的职位。梅觉得自己成了老师的宠儿，渐渐地也把自己幻想成了老师。 小兰，蛇，短发，高鼻梁，小眼睛，一看就是个聪明勤奋的学生，一点不像一条庸懒的小蛇。 三人中属小兰学习最好，尤其语文是小兰的强项。她说最敬佩两个老师，都是教语文的，也是她的班主任。这多少令人费解了，小兰坦言自己家境还算宽裕，学习又不错，何以草率出走？ 兰的家庭是个人口众多的大家，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姐。想必兰是家里的小宝贝，该是最得宠的孩子了。 “可是我放着好好的书不念……”兰在日记里后悔不已。 这就是三个花季少女，她们有过美丽的梦，但很脆弱，一声汽笛就将她们的梦吹回了记忆，而将天真的算盘打到了厦门——以为可以找到一条人生的路。 路 “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引 这是一条年幼的路，只有16岁；这是一条短暂的路，只有一个星期。但这路上一样曲折不平，一样苦辣酸甜。 “同志，请……请问，你们招工吗？”在一家玩具厂的门口，小娟探着身子，怯怯地冲着门卫笑。 这是一家不大的厂子，从厂房的高矮宽窄和新旧可以料想不会有什么好效益。但或许小一点差一点更接近小娟姐妹的心理，她们很清楚，自己什么都不会，又没有毕业证书，见了高楼大厦豪华商家连多瞧几眼都觉得脚根发软。 门卫挑着眉毛盯着小娟良久，嘴里似乎在嘀咕着什么。突然猛地一挥手：“去去去，我们招满了。”眼睛却色色地狠狠地又盯了小娟几眼。 “色狼！”小娟心里骂着，闪到一旁连吐口水。 “走吧！”小梅拉着小娟的衣角，低着头，好像早就料到似的。 “要不……我们上饭店……”小兰心不在焉似的，刚出口又觉得不妥，停住不语。 “诶，对呀！刚才我们不是经过好几家饭店吗？好气派呀！”小娟像解出了道难题似的，得意地羡慕地望着大街对面的金凯大酒店。 “你想得美，那么高的门槛，谁要你？”小梅叹了口气，“走走走，去找一家小餐馆吧？” “招聘——本店急需女服务员一名，年龄16-20岁。”红纸黑字，是那种很土的红和那种小学生笔迹的字，贴在一块木板上，立于门口。小店的确很小，但似乎生意不错，快餐、面食、小炒，挺丰富的。吃的人也不少，而且还能见到几个提公文包的很有点经理气派的人。这让小娟怦然心动，心想，我也可以和“他们”在一起呀！突然的虚荣心在隐隐作怪。 “你们谁干？”一个像老板娘模样的中年妇女直捅捅地问，好像小娟她们已经是小店的人了，大声地吆喝。看她的手，油乎乎的，卷着袖子，大概是刚从垫板上停下手中的刀工活。 “哦……嗯……我们……”三个女孩支吾了半天。 “可以三个人吗？”小梅的声音又细又低，眼睛里流出一丝乞求的神色。 “哇噻！你当我是大财主！就一个，干不干？”老板娘哈哈大笑，“快点，我还忙着呢！”语气有点不耐烦了。 小娟挤了眼小兰，小兰瞅瞅小梅，三双眼睛撞到了一起，又旋地垂下，不语。 “快说话呀！”老板娘侧过身要走了。 “那……那……算了！” 三个女孩垂着头，立在路边，一声不吭。 大街拐角有一家发廊——“从头做起”。一看名字，小梅就忍不住抓了抓头发，油油的，涩涩的，像一张胶布罩住头顶。小梅不由得又连抓了几次头皮，她感到似乎有许多虫子在咬。想想，这头发已经五天没碰水了——打家里出来，直到今天下午，三个女孩还没有洗过一次澡。 小娟也好奇地挨近。这是一家豪华的发廊，装饰很讲究，许多她们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小娟心想，原来头发也有这么多的学问。三双天真的眼睛在玻璃窗外打转。 “喂，你们理发吗？” “哦……哦……不……不，不理！”小梅吓得赶紧把头埋下。 “多少钱，一个人？”小娟倒是胆子不小。 “十五。” “嘘——”小梅心想：十五元，在俺村能理五个头。 “走吧！”小兰扯着小娟的衣角。 “等等！” 顺着小娟手指的方向，一块同样红纸黑字的招牌立在大门左侧——“本店需洗头工若干名，年龄在16到20岁之间，有意者从速。”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