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城五月.PDFVIP

相如风情 故城五月 魏赤中 五月夏收时节，母亲从故乡相如故城忽然来到了 我插 队的乡下 。她身体不太好， 曾经大病过一场，那 时我年幼， 尚不懂得母亲病重有多危险，惟父亲和姐 姐痛苦不 已。这几年她身体好一点，却年近花 甲。今 天， 居然这 么早 就径直 到 了我 的蜗居， 让 我又惊 又 喜。 那时，我正凝望着一株桑苗和一株苎麻 。这是两 个月前我刚来乡下，在 田边除草捡 回来， 随手在屋旁 挖一锄土栽上 的。小时候 听母亲对姐姐们讲 “栽桑养 蚕”、 “齐麻纺线”，知道居家过 日子离不 了桑麻， 当然，也 曾向往古人 “把酒话桑麻 ”的惬意 。时值茅 草屋刚刚修好，房前房后光秃秃 的，惟希望有一点绿 色陪伴我年轻孤寂的心。 正 当我出神凝视着这幼小而顽强 的生命 时，母亲 微笑着，汗涔涔地走了过来！她见我看着幼苗，从屋 SI WEN ·77 · 里端来一盆水浇上 。母亲 的到来，让我们 口说 出， 比如 叫我们安分守 己 “若要人不知， 这知青独家小 院多 了些欢声笑语 。她忙着招呼 除 非 己莫 为 ”， “家 中有 金 银 ， 隔 壁 有 戥 刚认识的和据说几十年前就相识的村里居民。 秤 ”；鼓励我们脚踏实地面对人生 “养儿娶贫 我与另外几个知青住在一起，村 民（那 时 妻， 养 女放 高 门”， “一 家养 女百 家求 ”， 叫社员）对我们要求虽不严，但也要 自觉坚持 “有儿穷不久，无儿久久穷 ”， “三穷三富不 每天 出早工 。俗话说， “过 了立夏，看见亲家 到老”等 。母亲常常有很多预感， 总是 出现在 不说话 ”，这正是麦收和插秧季节 。母亲忙着 她认为应该关切我们 的时候 。象这次，我刚到 为我们煮饭 、洗衣，让我们去忙庄稼活儿 。这 乡下，她忽然就来了。 个 繁 忙 的季 节 ， 就 在 母 亲 的操 劳 中匆 匆 度 母亲宽厚仁慈，心地善 良，对子女从不打 过…… 骂 。那年五月，我还是个懵懂 的孩子，不知怎 生 产 队长 放 了我 的假， 让 我 陪着母 亲 回 的打碎 了家 中颇为珍稀 的一个细瓷碗 。这碗漂 家 。出山路，走在 回故城 的路上，看着母亲急 亮精美，也不知老一辈怎么传下来 的，我和姐 切地走着，想到母亲不顾年迈，老远来看我， 姐 争着使 用， 父母 特许 我享 有 独 自使 用 的专 为 了我，她和村 民们一个个寒暄、疏通亲情； 利 。碗烂 了，我悄悄跑到北 门内城墙根下，躺 为 了我， 她起 早 睡 晚地 忙碌， 顿 时我 眼眶一 在高粱地里，太 阳花花搭搭照射进来，心咚咚 热，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直跳 。我听见母亲在屋后大声 叫我，姐姐们也 母亲 17岁嫁给父亲，早年 曾经生下 四儿一 在忙不迭地找我，我 闷声不响。母亲 叫了若干 女，均 因家穷 医疗条件差，不幸夭折 。每一个 声，没见我 的回答，她吓坏 了，一声 比一声 叫 子女离去，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