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乐――讽刺性喜剧人物形象的审美意蕴.docVIP

马伯乐――讽刺性喜剧人物形象的审美意蕴 　　【摘要】萧红的小说作品《马伯乐》,以逃难过程中的马伯乐这个人物为中心,展现了中国特有的人情世态。马伯乐这个讽刺性喜剧形象包含了作者对于所有中国人传统积淀下来的思想沉疴的观察剖析。 　　【关键词】马伯乐;讽刺性;审美意蕴 　　 　　在分析萧红的长篇小说《马伯乐》人物形象时,我们不妨将萧红的前辈所写的同样题材的小说拿来比较,即叶圣陶于1924年所写的《潘先生在难中》。这篇小说直接取材于当时的军阀混战,注重社会背景的描绘,完全是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 　　和现实主义的人物塑造方法不同的是,萧红笔下的马伯乐更让你感到一种艺术的真实,马伯乐这个形象就是一个符号、一个隐喻,其中包含了作者对于所有中国人传统积淀下来的思想沉疴的观察剖析。马伯乐也有妻小,也算个读过书的人,但从社会角色来说,他更是一个不能自食其力,要靠父亲养活的无产者、穷绅士。所以他的心态时而是一个无产者的穷人心态,痛恨一切富人;时而又是一个绅士的心态,鄙视和欺凌穷苦人;同时还在对待同胞和外国人的态度上判若两人,对中国人的做派瞧不起,外国人则从物质到精神什么都是好的。可以这样说,他是一个进入了庸常城镇生活的绅士型阿Q。小说以马伯乐逃难为主要事件,在交待了马伯乐这个人物的生活背景以及他到上海开书店失败的惨痛经历后,就写他的逃难历程。逃难对于马伯乐来说,是他的人生主题。在未逃难之前,他的人生是完全失败的,全家要靠父亲养活,得看父亲的脸色,得听妻子的抱怨,在上海开书店失败后更为家人看不起。在生活中他完全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面对父亲、妻子甚至是自己的孩子他都显出人格上的孱弱低微。是逃难这个人生主题把他从痛苦的家庭生活中拯救出来,他在逃难中显示出的中国人式的“智慧”和“勇气”使他重新获得了对自己的信心,这听起来似乎荒唐可笑,但在萧红的笔下又合乎情理。单从人物形象塑造的特点上来说,萧红创作马伯乐这个人物是带着些漫画式意味的,简单的几笔,就传神而又突出地表现了人物的心态和个性,这种又具体又具有普遍意义的人物形象描写就是诗意批判的一种体现。 　　“马伯乐很胆小,但他却机警异常,他聪明得很,他一看事情不好了,他收拾起箱子来就跑。他说:‘万事总要留个退步。’他之所谓‘退步’就是‘逃步’。就凡一件事,他若一觉得悲观,他就先逃。到哪儿去呢?他自己常常也不知道。但是他是勇敢的,他不顾一切,好像洪水猛兽在后边追着他,使他逃得比什么都快。” 　　这一段描写让人会想到耗子的习性,纯粹现实主义的叙事是不会如此夸张的。马伯乐的形象具有讽刺性喜剧人物的审美意味。萧红通篇都是用的这样一种喜剧式叙事方法来表现人物和事件,让读者感到一种内容和形式之间值得玩味的矛盾,比如马伯乐的逃实在不能算勇敢的行为,从读者的自身经验来对内容理解,逃是一种弱者的聪明,不顾一切的逃只能算是一种懦弱的行为。而叙述者称之为“但他是勇敢的”,这显然是矛盾的。在小说中,马伯乐对生活的认识、信心、决心总是无情地被自身内心的软弱和外在的现实生活环境击打得粉碎。 　　“……他知道他自己是不能持久的,于是他就赶快往楼顶上冲。等他冲到楼顶,他的勇气果然消散了。他开口和太太说了一句很温和的话,而且和他在几分钟之前所想要解决的那件严惩的事情毫无关系,他向太太说: 　　“晴天里洗衣裳,一会儿就干了。”[1] 　　这是他下好了决心鼓动自己的勇气去向太太质问带了多少钱出来时的表现。十分生动地刻划出马伯乐可笑的懦弱个性。关于喜剧人物的本质,黑格尔说:“喜剧人物的特征在于他们的意志、思想以及在对自己的看法等方面,都自以为有一种独立自足性,但是通过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内外两方面的依存性,这种独立自足性马上就被消灭了。这种假想的虚幻的独立自足性之所以消灭是由于它碰上了外在的情境,与喜剧人物自己假想的身份不符合。”[2]心理上产生一种虚幻的自足,而行动上不得不依存于外在的现实环境,这两者之间的矛盾导致了人性的虚伪,弱则可笑,强则可憎,于是具有审美内涵的喜剧人物――马伯乐在文本中产生了。 　　卑琐平庸,软弱自私,贪生怕死,不学无术,所有这些人性中的缺点都集中在马伯乐身上,完全可以给他贴上“胆小鬼、钱迷、洋奴”等等之类的标签,但他又不是一个“恶”得彻底的人物。他的痛苦虽然卑琐,但却真实,他的悲哀尽管可笑,但又让人有点同情,而他欺侮老弱、见到外国人骨头发软的品性则让人感到可厌。整篇小说没有善与恶、灵与肉那样斩钉截铁的冲突,叙述者也决不站出来说自己的看法,而是借叙述对象的眼睛来描绘看到的世界,这个由小说人物的内外活动构成的文本世界是一个自足的整体,它作为这样一种自足整体的审美形式,因为没有外界评判的理性介入,而更具有一种对现实本质的揭示能力。于是所有小说人物的愤怒、痛苦、悲伤、快乐、得意都具有了深刻的讽刺意味,都具有了让人想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