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多元主义〔修正版〕.doc

多元价值中的自由 ——当代西方自由多元主义的理论与实践 佟德志 （北京，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100871） 内容摘要：在价值越来越多元的西方世界，自由主义面临着严重的挑战，从这个意义上讲，自由多元主义的出现正是自由主义应对这一挑战的产物。自由多元主义在一定程度上吸收了价值多元主义的合理内涵，并据此进一步调整了宪政民主制度的设计，在西方社会形成了重大的理论影响。 关键词：自由主义；多元主义；宪政民主 作者简介：佟德志（1972-），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博士后，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副教授。参编著作多部，并先后在《政治学研究》、《文史哲》等杂志上发表论文40余篇。 联系方式：天津师范大学主校区政治与行政学院，300384 电话：022H）M） 电子邮件：tongdezhi@ 价值多元主义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兴起格外引人注目，深刻地影响了西方政治思潮的走向。价值多元论者对人类之“善”的差异给予了足够的理论审视，并通过申明了诸种善的公平合理性论证了善之间的不可通约性。由此出发，价值多元论不但否认了人们过最好生活的可能性，甚至从根本上对最好生活的存在提出了置疑。 以赛亚·伯林（Isaiah Berlin）吹响了价值多元论的号角，此后，伯纳德·威廉姆斯（Bernard Williams）、斯图亚特·汉普舍尔（Stuart Hampshire）、约瑟夫·拉兹（Joseph Raz）、史蒂文·卢克斯（Steven Lukes）、米切尔·斯多克（Michael Stocker）、托马斯·内格尔（Thomas Nagel）、查尔斯·泰勒（Charles Taylor）、马莎·努斯堡（Martha Nussbaum）、查尔斯·拉莫（Charles Larmore）、约翰·格雷（John Gray）、理查德·白拉米（Richard Bellamy）等人为代表的一大批学者在思想界为价值多元主义摇旗呐喊，极大地推动价值多元主义理论的形成与发展。 价值多元主义在西方世界的兴起不可避免地使经与作为主流思潮的自由主义发生勾连。白拉米即指出，“从许多方面来看，多元主义既是自由主义的产物，也是它的一个问题”。面对多元主义，尤其是价值多元主义的挑战，作为西方主流意识形态的自由主义能否做出回应，在自由主义的理论框架内实现包容，甚至是通过多元主义加强自身理论的合法性就成为自由主义者面临的严重挑战之一。 价值多元主义对自由主义的挑战直接将矛头指向自由主义的最基本价值，包括自由主义的个人主义、普遍主义、平等主义等最基本的内涵。在《后自由主义》一书中，约翰·格雷（John Gray）甚至得出结论认为，“教条自由主义的四个基本要素，普遍主义、个人主义、平等主义和社会改良主义，在价值多元主义的折磨下没有一个存活下来，因此，作为一种政治哲学的自由主义已经死啦。” 事实上，价值多元的挑战仅仅是多元化挑战的一个方面。在世界观、利益、目标、社会、人生等多个方面存在的多元化使得西方社会长期以来行之有效的主流意识形态受到严重挑战。这一问题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构成了当代西方国家面临的一个中心问题，即“是否可能在尊重公民信仰和利害关系的多样性的基础上，去协调其公民各种各样的活动，并在公民中间形成具有集体约束力的约定，从而赢得他们对国家的耿耿忠心。” 面对价值多元主义咄咄逼人的挑战，自由主义开始做出积极的回应。如果跳出理论的分界，人们可能会模糊价值选择的立场，从而更关注于自由主义与价值多元主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热闹场面。由伯林的《自由四论》开始，中经乔治·克劳德（George Crowder），最后由威廉·盖尔斯顿（William Galston）做了一个集大成式的总结，完成了自由多元主义的综合命题。通过自由多元主义的理论创新与实践样式，自由主义一方面回应了多元主义的挑战，再一次论证了自身在当代西方的活力；另一方面，它亦在这一过程中吸收了多元主义的某些命题，实现了理论的自我更新。本文主要从价值多元主义与自由主义的这一融合出发，探讨自由多元主义的价值框架和制度建构。 一、诸神狂欢：自由多元主义的价值框架 面对气势汹汹的价值多元主义，自由主义能否提供一个框架接纳这位“后宗教改革”时代的不速之客？在《自由四论》一书中，尤其是在“两种自由概念”一文中，伯林就价值多元主义与自由主义的关系做出了重要的解释。伯林认为，人类的价值观与文化是多元的，这些彼此冲突的价值与文化体系不能被统合为一个体系，对他们进行排序是不可能的；自由主义可以从多元主义中推导出来，消极自由的价值就在于价值多元的事实。消极自由是指，不受外在的强制或约束所羁绊的个人，在众多相互竞争的善的观念或有价值的生活方式中为自己选择的能力。这样，伯林就在“消极自由”与“价值多元”这两大支柱性理念之间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