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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何所似,天地几沙鸥
——读曹文轩《文学何为》
漫卷诗书,年华柔波中的一尾游鳞飞渡;阳光满屋,憧憬的心装着文苑的墨香一簇。当现实终将热情洒向厚土,当一切还是混沌初开,未经凿斧,惟有文学,不曾游移,不曾模糊,载着唯美的遐思,伴我们踏上征途。
买了一本《北大讲座》,先读的还真不是第一篇,急急地读了《林黛玉之死》《红楼梦是一部开放性许多小说》《红楼梦的欣赏》,真正深奥,考验人的智力,涨见识!
又翻开此书首篇,《文学为何》。开篇便很有趣,“其实这几年我都不太喜欢做讲座,什么原因?”设了疑问。“今天这个时代是一个思想平庸化的时代,一个人几乎已经不可能再拥有属于他的一些独特的思想。几乎任何一种思想,都可以在网上搜到,甚至一些思想,已经被我们像嚼口香糖一样反复咀嚼过了。资源共享的现代机制其结果就是,我们中间,不太可能再有一个真正的思想家,更不可能有个大智慧的先知,我们不分男女老少,差不多都在同一时间接受了观念的洗礼。一个惊世骇俗的思想,一夜之间就可能衰落为常识。十几年前我们还有幸感受到一些观念诞生的时候,就像看到初生婴儿一样新鲜的兴奋,而如今,任何一种观念被谈到的时候,我们眼前都仿佛走过一个老态龙钟的人,使人感到陈旧、平庸和心烦。所以说我能讲什么?无非就是重复,重复我自己已有的重复。”
他讲的是现实,不仅在文学界,各种场合均如此,所有的人都麻木着。我比曹文轩还悲观呢。
他又谈到我们的伴侣——鉴赏文学。“鉴赏,要面对文学文字本身。契诃夫死了,来到了天堂,上帝在午休,听到契诃夫的脚步声就问了一句,你来了?契诃夫说,我来了。上帝说,你来了,短篇小说怎么办?”我们喜欢一个作家,首先是喜欢他的文字本身,我喜欢“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人问我顽童记着,便北海探吾来,道东篱醉了也!”怎能不醉?文字,生活,文人,尽在此。这样的文字,我常常品味,何等惬意,洒脱,我喜欢至极,时常无人处,摇头晃脑,朗诵着,沉醉着——这是文学本身的力量啊。
曹教授感慨,中国文学批评进入了有史以来最好大喜功的时期,批评家不安于批评家的角色而一个个争当起思想家来,没有人再去关心文学文字本身。话题一天天地大了起来,直到与天地相当,甚至与宇宙相当。深刻,这个词,犹如悬在头上的剑,催促他们一路向前去寻找硕大的话题,评论小说是一个幌子。心机,全在比试所谓的文化大题上,这里没有文学,没有形式,没有艺术,只有与文学无关的社会的,政治的,伦理的,哲学的,神话学的豪华理论。
我立即想到,这和我们的文学教学何其相似。一首诗看过来,主旨是什么,艺术技巧是什么,考题会怎样出,全无心思细品诗味。唉,读书人一声长叹。五味杂陈。
读书的好处在于,会意处,联想多多。
我的日常生活也是找到了佐证。晒幸福——一把悬在头上的剑,逼着人们去买房买车旅游。这就是幸福的框架。把爱情亲情友情,生活细节挤了出去,只剩下一个字——钱。当然,没钱,你是进不了任何一个圈子的,没有共同话题,谈什么?如果什么也谈不了,你就孤独加寂寞了。马尔克斯说,孤独是永恒的。但是,能够承受孤独的人,凤毛麟角,大多数,如我,无法长时间承受孤独。只能让孤独在夜里啃噬一下自己已然焦灼的灵魂。当然,这灵魂是麻木的,疼痛感不强。第二天清晨,打一针兴奋剂,继续跟钱打交道。我还是想融入某个圈子。不想被小社会淘汰。我已经忘记何时开始的悄然融合,或许,别人会说我就是那个始作俑者。赚钱,买房买车旅游,将这些幸福的框架打造出来,再将幸福的小细节塞进去。
木偶一样活着,自己偶尔想,我曾经的安静呢?没有了,一切回不去了。纵使回去,曾经安静的生活里,一样有痛苦,有担忧。现实社会捆绑着你随着人流转呀转呀,大家仿佛在过同样的日子,没有惊讶,没有意外,没有另类。也许有,那也离此地此时有些远。
都说与时俱进是智者,我着实有些被动,这或许是衰老的症状吧。
孔子说,四十不惑。我反倒是过了四十,疑惑多多。我总在寻找一段时光,一种归宿,在寻找的路上是幸福的,这路上,一定会有许多同行者,应当不会孤独吧。飘飘何所似,天地几沙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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