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塞和道家思想的融合探析.docVIP

摘　要: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黑塞的生平史料和文学作品两个角度梳理了黑塞与中国道家的密切关系: 英国留学论文主要总结了黑塞对道家诸子典籍的广泛阅读、对道家的高度评价,并指出道家对弥补欧洲文化之不足的时代意义;文章也重点探讨了黑塞对道家的“道”、“无为”、辩证法等范畴及道家生活智慧等各方面或吸收或超越的不同层面。　　 关键词:黑塞 道家 道 无为 辩证法 ? 赫尔曼·黑塞(1877-1962年)对中国古典文化的了解在西方作家中是出类拔萃的,而中国文化中他谈得最多、影响他最广的要数道家,他对道家有着相当全面的了解,对其主要代表人物老子、庄子、列子和扬朱都发表过相关评论,并在作品中留下他们的影响痕迹。自然,他对道家的认识是从老子开始并以老子为道家最重要标志。　　 一、黑塞对道家的广泛阅读 ? 老子等先秦思想家首先是通过耶稣会士被介绍给近代欧洲的,但有关老子学说的出色欧译本直到1870年才由施特劳斯将老子《道德经》翻译出版(德语)。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在欧洲形成了西方自启蒙运动以来的第二次汉学浪潮,正如黑塞在1926年所说:“中国的老子哲学,两千年来一直不为欧洲人所知,但在最近十五年里却被译成了各种欧洲语言,《道德经》也成为一本时尚书。”①黑塞是这股老子热的受益者和推波助澜者之一,很难设想如果没有这股汉学热潮对中国古代思想典籍的大量译介将对不懂汉语的黑塞意味着什么:在他的私人藏书中就有十二种以上不同版本的《道德经》德译本以及卫礼贤翻译的《庄子》、《列子》等其他道家典籍。　　黑塞对道家的接触也与其家学渊源有一定关系。道家只是他接受东方文化的一部分,他的外祖父赫尔曼·贡德特博士(哲学)是在印度生活了二十余年的资深传教士和印度语言学学者,父亲约翰·黑塞也在印度传教数年,更是黑塞接触中国文化的早期导师,他在1914年还出版了一本有关中国道家的论文小册子《老子———基督以前的圣人》,这无疑对黑塞产生过积极影响。　　黑塞可能早在1907年就读了亚历山大·乌拉里(Alexander Ular)翻译的《老子的道路与正道》。②他还较早接触到尤利乌斯·格里尔(JuliusGrill)的译本。格里尔与黑塞家是世交,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在黑塞故乡卡尔夫镇当牧师,后成为蒂宾根大学的神学教授,他在1910年翻译了《最高智慧和最高善的老子书》(蒂宾根),同年,卫礼贤(Richard Wilhelm)也出版了他的《道德经》译本。黑塞为两书写的评论文字《东方智慧》也在这一年发表。格里尔译本的一个特点是,他将老子学说与基督教义做了许多比附,并将老子比作耶稣。黑塞对老子与耶稣并举先是不以为然,他曾在一篇题为《中国》(1911年)的文章中说:“在我们这些没有学问的人看来,这个中国人(指老子)当然暂时还没起到这么大的作用”,①事实上,黑塞后来深受这个观点影响,因为他常常把老子与耶稣、佛陀相提并论,认为他们在追求最高精神境界上是一致而相通的。而卫礼贤对《道德经》的翻译在概念使用上有一个重要创意,那就是他把“道”意译为德文的“Sinn”,Sinn在德语里是个含义丰富的词,有“感官”、“性情”、“思想”、“意义”等多方面含义,在译文中比来自汉语拼音的“Tao”更易让读者接受。②黑塞在《东方智慧》　　中对格里尔和卫礼贤的翻译作了一番比较,认为:　　“如果说,格里尔的版本以其大量的评注适合学术需要,那么,卫礼贤的翻译以一种有力的、坚定的和个性化的语言为特征,因而使人易为接受。”③自后,黑塞对老子的引用多出自卫礼贤译本。　　除了老子,黑塞对道家的另一代表人物庄子也给以很高评价。1929年他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　　你现在意外获得了“庄子”而不是“吕布韦”,这当然不是不幸。《庄子》是最出色的中国书之一,我认为庄子与孔子和老子一样具有伟大的创造性和智慧。在欧洲(更不用说美洲)的一些民族,还从来没有产生过能与《庄子》媲美的著作。　　……因此,我为您得到《庄子》而庆幸,您将从它那儿取得一些小建议,使您获益终身并成为智慧之源。④黑塞曾援用格里尔的观点,把庄子与老子的关系类比为柏拉图之于苏格拉底,还认为庄子是中国思想家中最伟大的诗人和比喻大师。此外,黑塞对列子和扬朱也颇为熟悉,他很喜欢杨朱的“顺民”(即顺应自然本性的人)说,说杨朱是早于印度佛陀的中国智者。黑塞引用杨朱“顺民说”:　　“生民之不得休息,为四事故:一为寿,二为名,三为位,四为货。有此四者,畏鬼,畏人,畏威,畏刑,此谓之遁人也。可杀可活,制命在外,不逆命,何羡寿?不矜贵,何羡名?不要势,何羡位?　　不贪富,何羡货?此之谓顺民也。”⑤黑塞说:“这种人就能获得自我和平,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东西可威胁到他,都不足为敌,他在自个内心掌握了自己的命运。”⑥黑塞小说的人物也常常摈弃了物质文明的束缚,名、位、寿、货都不在他们关注的视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