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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深圳小企业老板的自白 文章来源：《中国机电工业》杂志?? 2011年10月14日 星期五?? ???? 老卢翘着二郎腿，乳白色的人字拖正随着他的心情有节奏的敲打着他的脚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眯着眼望着傍晚不太刺眼的太阳，一串串地吐着烟圈圈，一旁的萨摩耶正贪婪地啃着老卢扔给它的卤煮。 【文|本刊记者 张乃琳】 老卢或许曾经辉煌过。黝黑的皮肤、并不高大的身材、随意的休闲打扮，只脖子上的一条金灿灿的项链，有些发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老卢挤了一下眼，略带神秘地说道：“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儒商。” 在这家潮州小吃店的门口，众多食客围着几张圆桌坐在一起，没有北方汉子们的豪饮和划拳声，他们大多眼睛眨一眨，食指弹一弹烟灰，天南地北地聊着生意经。这是深圳坪山区某个工业园的一个普通的角落，把这个角落放到全国任何一个县城都可以融合的天衣无缝。 南方的夏末傍晚，天气依然有些闷热，各种长途货车开始了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刻。奔驰在狭窄道路上的大货车，时不时地按按喇叭，车轮的轰鸣声卷在粤语和各种风格的普通话之间，一路上带起的灰尘常常铺天盖地的把这一个小角落笼罩了起来。老卢指着服务员忙碌地身影说道：“他们早上把菜买进来，晚上再把菜卖出去，这就是生活。” “我不甘心，我已经深深的爱上这个行业了，有一种感情。” 老卢的家 从潮州小吃店出发，往东走五十米，就到了老卢的家。两扇崭新的银灰色大门朝内对开，这个大概有两百平米的小院挤着三栋被老卢粉刷成粉红色的建筑。 东侧是一座二层小楼，底层是产品展览区，两扇玻璃大门紧锁，屋里黑黢黢的，从外边能隐约看到小型电动三轮车的影子。小院的西南边是一趟拐角平房，乍一看，地上只有散落的钻孔机和几个电动车的外壳，空荡荡的，几台制造模具的设备整齐地堆放在一个角落，不见工人的身影。老卢擦了擦设备上的灰尘说：“我这个厂算是中小企业里比较正规的了。” 老卢所在的工业园集中了众多制造类企业，数上名来的也不过是沃特玛电池、中星汽车等。大多数中小企业看上去和普通的农家小院没有太大区别，稍微有些规模的，几个厂房加起来的面积也不过几千平方米。像老卢这样大小的企业，若哪个老板能拿到几百万元的订单，肯定会遭到同行们另眼相看的。老卢时常会坐在楼顶的平台上点根烟、抿口茶，幻想着某天能成为王传福第二。 总有朋友劝老卢转型，深圳一千多家制造电动车的企业，你老卢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呢？“我转来转去也不会跳出制造业，我制造的不是产品，我在制造一种情结。”熟悉老卢的朋友们都会对他这句话耳熟能详。 老卢，巨蟹座，有着恋旧和安土重迁的特点。转悠了大半个中国，他还是愿意留在家里面做事，看着自己的竞争对手一个个的把企业转移到土地成本较低的内地，或者干脆改行做起金融和投资，老卢会可爱的撅着嘴说：“这是何必呢！”学模具制造出身的他特别执著地扎根于“很锻炼人”的制造行业，用老卢的话来讲，从制造业走出来的人，走入其他行业之后会做的很稳健。老卢喜欢用“客观”这个词来描述制造业，因为制造出来的产品一旦有任何差错，整个企业也就毁掉了。他开玩笑地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做制造业了，那么他会转行去开一个酒吧，材料、设备、制造工艺以及工人怎么管理都会轻车熟路，毕竟这些都曾是制造业无法回避的问题。 “不像搞金融的，左手敲一下键盘，右手点一点鼠标，价钱就翻了三倍。他们考虑的就是怎样把‘产品’卖出去，在这个过程中学到了什么，从来都不是他们考虑的对象。” “做企业做到今天，是大环境不好，以前都有风光的时候。” 老卢的辉煌 老卢曾经辉煌过。开创中国第一家有限责任公司、推动中国电脑显示器价格变革的事，都是他干的。 二十年前，做为一家国有电机厂的厂长，老卢做的电风扇可以说是风光一时。有一段时间，老卢不知道从台湾哪里搞来一项技术，他带领一个团队仔细研究，并写出了一份标准。这原本是件值得庆贺的事，老卢的上司却要塞给老卢几百元钱，让他说这个标准是副总研究出来的。谈到这里，老卢“啪！”的一声把烟头狠狠地摔到地上，手指高高举过头顶喊道：“这是对人的智慧的侮辱！”毕竟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老卢没有要那几百块钱，忍气吞声地把标准制定者写成了别人的名字。 由于技术到手，老卢带领的厂子销量剧增，上世纪90年代初就大量出口日本，工人们白天黑夜地连轴转。可令老卢倒霉的事情又来了。一天，领导对老卢说，你把这个厂子管得太好了，现在调你去别的厂子，把那个厂子也带起来。而接任老卢的却是领导初中女朋友的女儿。一个武汉大学历史系刚毕业的学生过来管厂，不光老卢不服气，整个厂子的工人都和她对着干。听老卢讲，这个女孩刚过来的时候还怀着孕，整天和工人发脾气不说，还乱扣工人工钱。工人气愤极了按住电梯按钮不让她坐电梯，制造的电风扇有的不装风叶，有的故意弄出故障，在商场里展示的时候，转着转着就像跳舞一样蹦到台下去了。老卢又气又笑地说：“在国营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