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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研究 2009/ 2 65 A RT RESEA RCH “复制的艺术”何以可能？ ——科学语境中的艺术现代性 荣　剑 内容提要：“复制的艺术”是现代科学技术发展的产物，但艺术的现代性并没有像本雅明所理解 的那样，在现代科学的语境中完全消解艺术的原创性和本真性，只有在后现代的历史语境中， 艺术的复制化才真正地从技术层面上升到一种观念和哲学，由此推动艺术公开走向一种“文化 工业”。艺术价值的源泉在于：艺术是自律的、艺术是自由的、艺术是创造的。 关键词：复制的艺术；现代性；科学；后现代性 　　西方现代艺术批评的一个重要 我想象的极限内可能已经穷尽了对 雅明关于“复制”艺术理论在艺术批 关键词—— “复制”，是德国法兰克 艺术各种形式和风格的探索与尝试， 评史上的地位，在我看来，本雅明的 福学派早期代表人物瓦尔登 ·本雅 而这同时是否也就意味着艺术原创 重要性在于，他提出了一个时代性 明在他的经典文献 《机械复制时代 性的衰竭？ 的问题。 的艺术作品》中被赋予了特殊的学 　　在本雅明写作的时代，现代主 　　本雅明把他所处的时代称之为 理意义。自印象主义绘画以来，现代 义美学运动正如火如荼，艺术在试 一个“艺术裂变的时代”，在他看来， 主义美学在色彩和造型上的革命完 图确立它与科学边界而成为一个自 当手工劳动社会完成向机械工业社 全突破了古典美学的局限，把艺术 律的价值领域时，无疑也在借助科 会的转变时，伴随而来的必然是与 从纯粹再现和写实的牢笼中解救出 学的力量而打开它的潘多拉之门。 先前手工劳动社会相对应的以叙事 来，艺术不再是图解宗教和意识形 当本雅明从当时电影和摄影像现在 艺术为主的古典艺术的终结。在工 态的工具，艺术自律成为与科学、道 的时尚那样流行的趋势中断言一个 业革命以前，人与人之间的主要传 德和法律并行的三大价值领域。艺 “复制”艺术的时代到来时，他实际 播方式是叙说，与之对应的是以叙 术本体论的自我重建，必然要求在 上是在欢呼科学对艺术的胜利，而 事性为主的艺术形式；而到了现代 艺术的形式和风格上体现出多元性 他后来的那些法兰克福学派的同仁， 工业社会，机械制造所提供的便利 和原创性，这就不难理解艺术在现 如霍克海默、阿尔多诺、马尔库塞 不仅改变了人们的交往方式和信息 代主义的美学范畴里有着比古典美 等人，却从“复制”艺术赖以存在的 传播方式，也改变了艺术的生产方 学远为丰富的文本。或许可以这样 时代逻辑中导引出对“文化工业”的 式，使复制的艺术完全摆脱了以往 说，在现代主义美学时代，人类在自 深刻批判。这样说并不是要贬低本 在艺术制造时所面临的技术局限， 美术研究 A RT RESEA RCH 66 2009/ 2 从而把艺术生产置于一个新的历史 制的艺术中，传统艺术所特有的“光 和工业力量的推动下成为导致艺术 情景中。本雅明在他的著作中这样 韵”、“原真性”和“膜拜价值”均已 形态变迁的主要因素，最后在上世 写道：“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人类 消失殆尽；同时，艺术的消费方式也 纪60年代以来演变成机器和技术在 的感性认识方式是随着人类群体的 发生变化，“以前占主导地位的对艺 艺术领域中的狂欢。这一时期的艺 整个生活方式而改变的。人类感性 术品的凝神专注式接受愈来愈被消 术史的重要事件是：“艺术中的实验 认识的组织方式——这一认识赖以完 遣性接受所取代”。［3］大众对艺术 与技术”展在 “军械库”（Armory） 成的手段——不仅受制于自然条件， 的参与和消费规定了艺术新的生产 和布鲁克林博物馆的展出，惠特尼 而且也受制于历史条件”。［1］这一 方式，就像本雅明所说的：“大众是 美术馆举办了一次光的艺术展，洛 见解显然深刻地贯穿着马克思历史 促使所有现今面对艺术作品的惯常 杉矶举办了工艺技术展，现代美术 观的影响，那就是把精神领域的一 态度获得新生的母体”。［4］在大众 馆 （MOMA）举办了一个机器艺术 切现象放置在物质的社会结构和社 消费的浪潮中，科学通过工业化的 展，而伦敦举办了一个用机器制作 会变动中来加以理解。 各种成果重新塑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