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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教学与研究 2009年第 5期 “往 A 里 V ”格式的功能演变及主观化进程 马 　喆 提要 　“往 A 里 V ”格式中的动词根据语义特征可分为三类 : V a [ +动作 ] [ +位移 ] ; V b [ +动作 ] [ - 位移 ] ; V c [ - 动作 ] [ - 位移 ] 。当 V 为 V a 或 Vb ,该格式分别表示主观增量的 “性质增量 ”与 “程度增量 ”;当 V 为 V c 时 ,该格式往往位于句首 ,为句外成分 , A 指向后面的整 个命题 ,格式表 “偏值评价 ”。本文比较这三类格式的异同、特点及发展进程 ,指出动词行为性 越弱 ,格式的可推导性就越弱 ,而主观性则越强 ,并导致该格式从句法层面拓展到篇章层面 。 关键词 　性质增量 ;程度增量 ;偏值评价 ;主观化 ;话语功能 零 　引言 “往 X 里 V ”格式 ,根据 X 的词类不同可以分为两类 : X 是名词 N ,构成格式 1“往 N 里 V ”; X 是形容词 A ,则构成格式 2 “往 A 里 V ”。 “往 N 里 V ”表示空间的位移 。例如 : ( ) 1 它的根往土里钻 ,它的芽往上面挺 …… “往 N 里 V ”中 , “往 [N 里 ] ”是 V 的处所状语 , “往 ”是引介方向的介词 ,如 :往土里钻 、往 江里推 ,能进入该格式中的 V 的语义特征为 [ +动作 ] [ +方向 ] ,如 :吞 、流 、走 、挂 、扔 、摆 、插 、 搬 、冲 、赶 、蹿 、挣 、偷 、瞅 ,等 。多数 “往 N 里 V ”可变为 “V 到 N 里 ”,如 “钻到土里 、推到江里 ”。 “往 A 里 V ”,不再表示客观的空间义 ,而带有明显的主观化倾向。例如 : ( ) 2 这扇门太大 ,还得往小里改一改 。 ( ) 3 还得往重里抽 。 ( ) 4 往坏了说 ,他们只顾眼前 ;往好里说 ,他们不乌烟瘴气 。 ( ) ( ) 例 2 - 4 均为 “往 A 里 V ”,可替换成 “V 得 A 点儿 ”, 如 “抽得重点儿 ”、“改得小点 ( ) 儿 ”、“说得好点儿 ”,但其中 A 的语义指向存在显著差异 :例 2 “小 ”指向 “改 ”的受事 “门 ”, ( ) ( ) 例 3 “重 ”指向动作本身 “抽 ”,而例 4 中的 “好 ”,则指向 “他们不乌烟瘴气 ”整个命题 。《现 代汉语八百词 》认为这时的 “里 ”表示方面 ,可 “方面 ”并不能概括 “里 ”的功能 ,所以我们必须 将其纳入到 “往 A 里 V ”格式中一并进行讨论 。 一 　“往 A 里 V ”的句法语义分析 “往 A 里 V ”可变换为 “V 得 A 点儿 ”。其中的 A 多为单音节性质形容词 ,如 :深 、大 、小 、 感谢导师邵敬敏教授的悉心指导 。本文未标明出处的例句均来自北京大学 CCL 语料库 。 39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远 、近 、高 、多、少 、好 、坏 、宽、严 、难 、短 、细 、轻 、重 。V 根据语义特征可分为三类 。 ( ) 一 V a 的语义特征为 [ +动作 ] [ +位移 ] ,动作本身伴随着动作发出主体的位移 。如 : 敲 、跳 、按 、拉 、闯、拧 、放 、挖 、顶 、缩 、闪、抬 、盖 、排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