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政治哲学的文学论《曼陀罗》之于马基雅维利学说的意义.pdfVIP

作为政治哲学的文学：论《曼陀罗》 之于马基雅维利学说的意义4 陈华文 内容提要文学与政治向来关系复杂，因而如何阅读一位以政治思想闻名之作家的文学作品也就更显麻 烦。曾任佛罗伦萨外交事务官的马基雅维利以两部政治著述斐然史上，同时他的戏剧《曼陀罗》在他还活着 的时候就为他赢得了名声，且成为文艺复兴时期喜剧的代表之作。本文通过审视关于《曼陀罗》的诸种解释 进路，梳理并批判了据其政治背景进行隐喻式解读与据其政治作品进行印证式解读这两种研究进路存在的问 题，认为应强调文学作品作为独立文本的重要意义，唯此方能揭橥作者在其戏剧作品中的(政治)哲学蕴义。 关键词 文学 政治 马基雅维利 《曼陀罗》 古今中外，文学与政治一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写给马基雅维利的一封信，《曼陀罗》与普劳图斯的《孪生 在某些特定时期，文学作品承载着在文学之外的各种政 兄弟》同一个晚上在威尼斯上演，罗马喜剧虽然得到优美 治诉求，也即文学成为政治表达的形式。文学作品自身 的吟诵，但与《曼陀罗相比，却仍然被认为“毫无生 的文学意义与其本身所富有的政治表达之间的争论，随 机。”①马基雅维利本人在与好友圭恰迪尼的通信里，也 着作者本人是政治家或政治理论家而变得复杂。本文无 多次提起这部戏剧，并为好友能从中得到愉悦而倍觉快 意争论文学作品是否应承担政治责任，而是力图结合戏 乐。②可见，《曼陀罗》不仅获得别人的赞誉，马基雅维利 剧《曼陀罗》的相关研究，讨论如何阅读以政治家和政治 本人对《曼陀罗》也甚为满意。因而，本文通过审视学界 思想家闻名思想史的马基雅维利的文学著述。马基雅维 关于《曼陀罗》的研究，为理解政治思想家的文学作品提 利是一位在政治思想史上极为重要的人物，而且曾任佛 供较好的视角。 罗伦萨外交事务官，一时影响显赫。他两部政治著述《君 文学的政治意义：政治隐喻式解读及其批评⑧ 主论》和李维史论至今仍备受瞩目，学界当前关于其思 想的讨论大部分依赖于这两部文本。但与其政治著述比 《曼陀罗》一开始是被视为一部纯粹文学作品而得到 较而言，戏剧曼陀罗》在马基雅维利还活着的时候就为 重视的。自马基雅维利所在的那个年代始直至18世纪， 这部戏剧不断被奉为喜剧的典范文本，后世编剧家从中 他赢得了名声。根据乔万尼(GiovanniManetti)1526年初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民主政治语境中的政治家与公民美德研究”(项目：13CZX074)，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一等资助 (资助编号：2013M540112)的阶段性成果。 睾海2014．4 dro 获益良多。④在这个阶段，《曼陀罗》的读者不必探寻个中 Parronchi)认为《曼陀罗》是一部关于美第奇家族回归 隐藏的政治意图，也无需乞灵于马基雅维利的政治思想 的寓言；⑨桑伯格(Sumberg)则指出，《曼陀罗》在其庸俗 才能理解这部戏剧，他们纯粹地享受着《曼陀罗》作为一 景象之下所隐藏的是一场阴谋，它演绎了密谋推翻腐化 部喜剧给他们带来的愉悦。到了19世纪，评论者才开始 国家的新科学，并预示着一场针对腐化的佛罗伦萨的阴 转向关注曼陀罗》的内容(contento)，注意到作者的痛苦谋；∞卡勒斯(CamesLord)更为细致地将曼陀罗刻画 与讽刺意图。马基雅维利在序幕中提及“这轻佻的题材 为一部包含着精心编制之政治隐喻的戏剧，并直接指向 ……配不上那些显得睿智庄重的人中好佬”，这引发了人 马基雅维利在佛罗伦萨参与的政治活动，他评论甚至详 们的讨论。这个时期的解读充满着浪漫主义的色彩，西 尽细腻地分析了剧中人物与1504年左右佛罗伦萨政治人 斯蒙迪(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