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科学研究 2010.5. 司法的第三维度：社会学维度 从法意和民意.pdfVIP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2010．5． 司法的第三维度：社会学维度 从法意与民意的纠结谈起 陈爱蓓 [摘要] 在现代民主法治国家，司法具有三个维度，第一维度是司法的实体法维度；第 二维度是司法的程序法维度；第三维度是司法的社会学维度，司法活动需要直接或间接地获取 民意信息，法官裁判难免会受到 “民愤”等民意因素的影响。因此，法意与民意在一定程度 上的纠结是司法的三维职能所系，定罪量刑不能不考虑到 “民愤”等社会信息。由于缺乏非 社会特征化的吸纳渠道 ，“民愤”所表达的民意信息常常是非理性的，考察司法实践中最难做 到的 “无罪放人”和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两类事实，其中的关联性可见一斑，以合理的程 序设计和案例指导来实现法庭审判的非社会特征化，便是梳理法意与民意的积极探索。 [关键词] 司法；第三维度；法意；民意 [中图分类号]C9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769 (2010)05—0095—05 出现了以 “投放危险物质罪”代替以往 “重大环境污染 一 、 问题的提出 事故罪”对环境污染案件做判决，并处以重刑的情况。诸 近年来，司法界常有关于 “同类犯罪事实，不同判决 如此类，似乎可以提出这样～个社会学假设，那就是 “民 结果”是否公正的讨论，一些典型案例提供的共同信息， 愤大小等民意信息是司法裁判的变量之一”。 引起了学界和实务界的广泛关注。像2006年广东许霆案 当前社会转型，司法如何有效沟通法意与民意之间的 和2001年云南何鹏案①，类似的案件，判决刑期却相去甚 关系，是法官裁判工作面临的重要挑战之一。有的案件如 远。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两个案件在审理时的社会关 果继续用原来的罪名去宣判 ，会引起社会多数人的不满 ， 注度大不相同。许霆案判决时，主要的 “争点”——关 甚至起不到对犯罪的警示作用，启用新的法条加重处罚 ， 于 自动取款机算不算金融机构，曾引起网络媒体广泛的讨 能满足民众的意愿，对类似的案件也能起到更大的警示作 论，何鹏案则没有引起多少注意。还有就是环境污染犯 用 ；同样，有的案件证据不足以定罪，依法裁判元罪放 罪，在生活水平相对较低的年代 ，社会容忍度较高 ；生活 人 ，则民愤很大 ，往往只能疑罪从轻。但是 ，司法公正会 水平提高了，人们对环境与自身的关系有了新的认知，对 不会就此受到损害?民意是不是司法的因素?如果民意是 环境污染犯罪的 “民愤”也增加了。近年来，法院判决 司法的因素，那么民意如何吸纳? ①2006年广东许霆在ATM机上的取款案，许霆被广东省高级人 民法院以盗窃金融机构罪判处有期徒刑5年 ；2001 年云南何鹏在ATM机上的取款案，何鹏被云南曲靖市中级人民法院以盗窃金融机构罪判处无期徒刑。 [作者简介]陈爱蓓，江苏省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研究员，南京大学社会学院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 员，江苏 南京 210013。 · 95 · 传统司法只区分司法的两个维度，实体法的维度和程 确切地说 ， “民愤”是一种没有制度化的 “民粹” 序法的维度 ，实体法关乎法律条文 ，程序法关乎诉讼的进 正义，并不能代表完整的民意。当事人 (包括被害人家 程 以及证据的判断等，这两个维度能够涵盖 “法意”的 属等)和公众并非同一个利益群体 ，但公众在情感上容 内容．却忽略了社会信息量的大小对司法裁判的影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