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好看的”与“好玩的”略论中国电影观众文化消费心理的变迁.docVIP

“好看的”与“好玩的”——略论中国电影观众文化消费心理的变迁??????????????????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教授陈山 ? [内容提要]电影观众的文化消费心理是制衡中国电影业的根本要素。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中国电影业，必须独创出一套灵活反应的制作机制和文化策略，随时调整与观众文化消费心理的关系，最紧密地与自己的文化消费主体站在一起，才得以进入和立足市场。处于发展中国家的弱势的中国电影业要将把握草根阶层的文化欣赏心态和文化消费方式作为制定市场营销策略的根本立足点，迅速占领本土市场，完成中国电影业的“内积累”，并以此为根据地赴世界影坛争雄。???? 改革开放以来，经过二十多年的艰难跋涉，中国电影业总算被认定为一个文化产业，从而全面地进入一个原始积累时期。面临处于强势的好莱坞电影的大规模入侵以及新兴的韩国等东亚电影业的激烈挑战，中国电影业的原始积累实际上面临着集约化生产、与其它娱乐产业的资源整合和新的传播网络的开拓等三个大的根本课题。但就产业资本在文化市场的吸纳、周转与增值来说，最为直接的还是对中国电影观众文化消费心理的把握——即中国电影观众究竟爱看什么样的电影——的问题。作为早期中国电影“顶级”导演之一的孙瑜早在五十年前就明确地指出过：“在过去三十多年里的摸索中，我们的电影工作者认识了接近观众和尊重观众的好经验。我们了解观众，和观众做朋友。……导演们经常杂坐在影院里去倾听观众对电影的一切反应。……观众可能不一定都是艺术家，但他们无疑地每个人都是很好的艺术鉴定家。观众不能不是对一部电影成败有最后发言权的人。”[1]这是处于弱势的中国早期电影业曾经长期以来在艰难的市场环境下生存和发展所积累的根本经验。电影观众的文化消费心理是制衡中国电影业的根本要素。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中国的电影业，必须独创出一套灵活反应的制作机制和文化策略，随时调整与观众文化消费心理的关系，最紧密地与自己的文化消费主体站在一起，才得以进入和立足市场。“作者电影”只是学院内提高自我艺术修养和素质的沙龙电影，它和电影市场的产业运行机制是属于不同的创作体系的。从“作者电影”观到“观众电影”观，这是电影观念的根本转变，也是建立一支强大的电影产业主创队伍和产业后备军的必要前提。 市民趣味的确立——早期中国电影进入市场的一把钥匙 ??? 早期中国电影业曾在上海租界的恶劣产业环境下，创建出一系列行之有效的产业机制和文化策略。它们紧紧贴近本土市民观众，扬长避短，与长驱直入的好莱坞电影直接抗争而争取到可观的市场份额的。[2]影评家罗艺军曾动情地回忆上世纪三十年代他的观影体验时说：我的电影启蒙，距今已近半个世纪了。当年的某些情景，却仍历历在目。那是三十年代的前期，在武昌唯一的一所简陋的影院里（影院名为“大观”），看了一部无声片《荒江女侠》。我的文化水平刚刚够得上浏览连环图画。当年的连环图画，是一个由武艺高强、侠骨柔肠的侠客们统治的王国。他们赢得我的衷心崇敬，激起了无数天马行空的稚拙的遐想。这些以单线平涂的静态出现在图画上的英雄们，突然以真实的面貌在银幕上活动起来。舞剑跃马，纵跳腾挪，英姿飒爽；着实令我震惊、狂喜，完全陶醉在那虚幻的世界之中。当影院灯光再亮时，我爽然若失，斗晌才从银幕上已消逝的世界里回到现实中来。[3]这是一位普通少年观众观看国产片时真实心态的记录。当时中国电影对于观众的魅力由此可窥一斑。 ??? 1927年的中国电影刊物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卖钱的影片》的文章，这篇文章鲜明地阐述了当时中国电影人根本的制片观念和文化策略，文章说：“什么影片可以卖钱？”这句话似乎有点杀风景，出影片应当求其是否达于艺术之境，才是制片家的正当态度，现在却专门在影片买卖赚钱上研求，岂非笑话？但是我要说，这个问题，假使换一句话说，就是“什么影片是观众所要看的。”再简单地说就是“那一种戏是观众所欢迎的，可以使他们肯挖腰包来看，化(花)了看戏的钱而觉得舒服。”这样说来，这买卖赚钱的问题，也就是影片与观众中间一种相互维系的关系，这似乎不能说没有研究的价值。…… ???? 影片是普遍的，是要求凡是一个人都应该看的，都能看的。假使一本影片，普通下等阶级中人要看，而上等阶级中人不要看，那末这本片子，就不完全，失之于太偏。假使一本影片，普通下等阶级中人不要看，而上等阶级中人要看，那末也未免不完全，失之于偏。有了这样的情形影片就不能普遍，当然也不能卖钱，当然也不能普遍的受人欢迎。但是下等阶级中人比之上等阶级中人多出若干倍，所以影片要求其发达，还得先注意在大多数下等阶级中人方面，去求受欢迎，去求卖钱，去求他们的了解。 ??? 从这方面说来，影片的艺术本质应该建设在民众艺术上，就是影片中所表现的艺术，十足的民众化的艺术。这里面所表演的一切，都和民众很接近，民众对它很能了解。……这个标准是以民众方面的需要为出发点而定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