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主义、经验主义及语料库语言学.pdfVIP

《中国英语教育》2009 年第4 期，总第26 期 English Education in China Number 4, 2009 理性主义、经验主义与语料库语言学1 梁茂成 （北京外国语大学 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 北京 100089 ） 提要：二十世纪的语言学发展历程是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对立与融合的过程。理性主义者主张语言学家依 靠内省来解释语言，而经验主义者则主张从实践出发，以行为数据（performance data ）为研究对象，对 语言进行科学、系统的描写，并从中归纳出语言理论。当今，语言学界的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正在进一步 融合，语言学研究必将由以实证、统计与语言学家的理性思考相结合的研究方法所主导。语料库将成为语 言学家验证直觉、完善理论的重要途径，并将引起语言学领域的一系列变革。 关键词：理性主义，经验主义，语料库语言学 中图分类号：H030 文献标识码：A 语言学研究方法的不同源自哲学领域的思想纷争。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是哲学领域的两 大重要思潮，多个世纪以来一直深深地影响着语言学研究方法。本文回顾二十世纪语言学领 域主要变革中的理性主义与经验主义之争，在此基础上分析不同语言学研究方法间的差异以 及语料库语言学内部不同方法之间的差异，预测语言学研究方法的发展趋势。 1． 二十世纪语言学中研究对象的变化 二十世纪是语言学发展的辉煌时期。在这个世纪初期，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创建了影响 后来几乎所有语言理论乃至人文学科理论的结构主义思想，其对语言与言语、所指与能指、 历时语言学与共时语言学、横向组合关系与纵向聚合关系等基本概念的区分至今仍然被语言 学界所广泛沿用，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语言学家。这些二元对立关系构成了现代语言学最基 本的概念。对于索绪尔来说，语言是同一言语社团（speech community ）所共同拥有的、 同质的、不依赖于个人的东西，语言学家无法对形态各异的个人言语进行研究，因而语言才 是语言学研究的真正对象 （Saussure 1966 ）。然而，索绪尔也意识到，语言和言语是紧密 相关且互为前提、相互渗透的，但在索绪尔所处的那个年代，技术的发展状况还不能为语言 学家观察和收集大量的言语事实提供足够的方便，这注定言语事实只能被摆在相对次要的位 置。 正当结构主义思想在欧洲一统天下的时候，为二十世纪的语言学作出重要贡献的另一人 物――乔姆斯基所倡导的转换生成语法理论在美国异军突起。乔姆斯基采用形式化的方法， 借助短语结构规则（phrase structure rules），提出普遍语法（universal grammar, UG）的 理论，认为人类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习得任何语言的能力。和索绪尔不同的是，乔氏认为， 语言存在于人们的大脑之中，语言学家的任务不是去研究大量杂乱无章的言语事实等行为数 据，而是凭借语言学家自身的直觉（intuition）和内省（introspection ）构建能够生成语言 的语法（Chomsky 1965: 20）。对于乔氏对语言能力和语言行为的区分，后来有的语言学家 欣然接受，但也有的语言学家（如Alien Seidenberg 1999）则认为两者不能截然分开。 乔姆斯基的数理、认知等语言思想影响到自然语言处理、心理学乃至整个认知科学领域，被 人们称为―乔姆斯基革命‖ 。 就在国际语言学界浪潮迭起、结构主义和转换生成语法交替主宰语言学历史舞台的同 时，另一批语言学家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语言调查和描写。早在世纪之初，Vilem Mathesius （1882-1946）和John R. Firth （1890-1960）就在不懈地进行―言语‖的调查（黄国营 1999）， 而且此类调查从来没有停止过。随着各种技术的进步和人们对语言认识的提高，这种以语言 描写为主要目的的语言学理论与方法取得了很大进步（见桂诗春 2004 ），语言调查规模渐 大，并与计算机技术紧密地结合了起来，建成了一个又一个大型计算机语料库。1959 年， 1本项研究得到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批准号: 09BYY033）的支持，特致谢忱。 《中国英语教育》2009 年第4 期，总第26 期 English Education in China Number 4, 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