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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律师精英的心灵深处 贵州都市报 ?2004-06-17 14:26:04? 李娟 何光武 王宁? ? ??6月8日至10日，参加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五届三次理事会的200多名律师精英汇聚贵阳，他们中有“中国刑事律师第一人”田文昌，发起全国首个“为农民工讨工资律师免费服务团”的秦希燕，民间对日索赔指导小组组长于宁，最早发现牟其中涉嫌信用诈骗疑点的陈晓枫等全国知名律师，本报记者走近他们，听他们述说了一个个精彩的故事…… 田文昌：我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 一、“坏人”也有辩护权 记者：田老师你好，请你原谅我冒昧地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你同情李嘉廷这样的贪官，或者刘涌这样的黑社会头目吗？ 田文昌：我当然不会同情这样的人。 记者：那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们辩护？很多人认为你以前是平民律师代表，专门宣扬正义，现在则时常为贪官、黑社会头目辩护，觉得你的形象变了。你怎么看公众的这种评价？ 田文昌：对于这些言论，我原本不打算予以理会，但如果非得要给一个答案，那么我告诉你，其实答案很简单，那是我的职责，一个律师的职责。这个问题的提出，本身就是对律师角色定位的误解。按照现代法治的理念，任何人在未经法院最终判决为有罪之前，都不得以罪犯待之。即便是贪官、黑社会分子也有自己的权益需要维护，不能随意处置，而要有一个公正的裁决。“坏人”也有获得辩护的权利，律师只要依法辩护，就是正义的，是通过司法公正来维护正义。 二、关于律师的定位 记者：你觉得律师应该定位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田文昌：提到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一部电视连续剧《被告》，其中有一幕剧情讲述的是父亲诉儿子支付赡养费的故事，该剧的主角是一名律师，他担任的是被告即儿子的代理人。官司败诉以后，被告非常气愤地对他的律师说“我白花钱请你了。”该律师回敬道：“谁稀罕你的钱!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打算让你赢。”说着，从身上抽出一叠钱扔给被告。该剧如此塑造一个“正义”的律师形象，我觉得欠妥，律师是什么？律师就是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提供法律服务的社会工作者。“你接受了人家的委托，就得竭尽全能为人家服务”，律师的职责就是依照法律最大化的为他的当事人服务。 记者：据说在刘涌一案中，你曾邀请法学专家进行论证，出具了对你的当事人有利的专家论证书，你认为这会不会影响到案件本身的公正判决？ 田文昌：当时我们确实邀请了一些法学专家到我们律师事务所对该案的一些疑难问题进行论证。但这仅仅是一种业务探讨或者说是学术探讨。不仅我们律师经常这样做，公安、检察院、法院也请专家进行论证。专家的法律意见书代表的是一种个人意见，不代表任何权力，不可能产生干预的作用。请专家论证只是在理论上寻求一种参考。凡是遇到有难度的案子，我们律师事务所内部就有讨论制度，如果内部讨论之后还觉得有难度，我们就请专家论证。这其实是针对疑难问题向专家请教，这也是对案件负责的一种表现。 三、我不是天使 记者：你被誉为“中国刑事律师第一人”，我想你代理的案件的胜诉率自然是很高的，你认为成为一名优秀律师的秘诀是什么？ 田文昌：中国有句俗话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从不以为自己是第一。我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对待律师也要有一个正确态度，不能一下子把他捧上了天，也不能一下子把他打下地狱。律师只是通过参与诉讼活动的整个过程来实现和体现法律的公正，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至于秘诀，我想如果有秘诀的话，业务水平首先是第一位的，其次就是责任心，仅此而已。 四、我的悲哀 记者：据说你为一名村支书辩护的时候，遭到数百村民的围攻？ 田文昌：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河北农村的一个村支书被指控侵占，我接受委托出庭辩护。法庭设在县里一个大俱乐部里，有数百名“光膀子的、抱着孩子的”村民前来旁听。我并不了解这个村支书的过去，也不知道他的人缘那么差。从法律和事实的角度看，指控其犯侵占罪非常荒唐。当时的无罪辩护很成功。休庭期间，许多村民气势汹汹地向我围了上来。法院赶紧找人把我护送到后台。法官告诉我说“不敢判无罪，因为无法向老百姓交待”。县法院的策略是给中院打电话，让中院改过来。“二审开庭后，检察官完全支持我一审辩护词的意见，表示他无罪，但中院仍不敢当庭宣判，拖了一年之后才宣判无罪。” 记者：作为一名律师，你是在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却招致村民的误解，当时你会不会觉得很悲哀？ 田文昌：当时确实有点儿感到悲哀。作为律师，我是在认真恪守自己的职业道德。在我看来，作为律师即便是在职业道德和社会道德发生冲突时，当事人的利益仍是第一位的。“必须是这样，否则你就不是律师”。这样看来，公民的法律意识确实有待提高，过去我们往往只注重法制宣传，却忘了法律意识的培养。 ■　小档案 田文昌，男，1947年生，法学硕士，1983年至199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