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及土地流转.pdfVIP

农村劳动力的转移与土地流转∗ 钟涨宝 狄金华 摘 要：本文试图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和城市劳动力市场的开放为历史和现实 背景，通过分析前土地流转时期农业 “内卷化”和农业生产 “女性化”的现象，来探讨农业 劳动力从农业转移到非农产业的趋势，进而达到揭示农村土地流转发生空间的目的。本文的 研究发现，在农业 “内卷化”和农业生产 “女性化”的中国农村，农业必要劳动力，即女性 劳动力的转移是制约土地流转的瓶颈，只有农民家庭内部的劳动力发生充分的转移后，土地 流转才真正具备了条件。 关键词：剩余劳动力 土地流转 内卷化 女性化 作者简介：钟涨宝 博士 教授，华中农业大学社会学系，湖北武汉 430070 狄金华 硕士研究生，华中农业大学社会学系，湖北武汉 430070 当前的农村土地流转现象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出现的，要研究农村的土地流转，首先 要立足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施和城市劳动力市场开放的现实历史背景。本文试图通过观 察农业劳动力从农业转移到非农产业的趋势，从而揭示出土地流转发生的空间。 一、 前土地流转时期 1、农业的“内卷化” “内卷化”是人类学家克利福德·吉尔茨在考察分析爪哇水稻农业生产时提出的一个名 词。根据吉尔茨的定义，“内卷化”是指一种社会或文化模式在某一发展阶段达到一种确定 的形式后，便停滞不前或者无法转化为另一种高级的模式的现象。在殖民地和后殖民地时代 的爪哇，农业生产长期以来是原地不动，未曾发展，只是不断的重复简单的再生产[1] 。黄宗 智在分析华北小农经济和社会变迁的时候，进一步分析了华北农村经济的“内卷化”问题。 由于小农经济“内卷化”的程度往往取决于其人口与可得资源间的平衡关系，而相对资源密 集的人口密集的压力会导致剩余劳动力的增加以及高度的生存压力，进而造成极端的 “内卷 化”。在人口压力过大、土地相对稀少的华北农村，在剩余劳动力无法从土地上获得转移的 情况下，劳动成为农民所拥有的唯一相对充足的生产要素，为了满足生存的需要，农民不得 不将过剩的劳动力也投入到稀少的土地上，从而导致了劳动力边际报酬不断递减的现象[2] 。 黄宗智所分析的这种单位面积土地上的劳动力边际报酬不断递减的现象只是狭义上的 农业“内卷化”。在他看来这种狭义上的农业“内卷化”在建国后的集体化生产中得到了较 大的改善。因为对于农村来说，是不存在绝对劳动力剩余的，再多的劳动力在农忙时期都是 不足的，劳动力的剩余只是针对农闲而言的。而建国后的集体时代，基本上消除了这种狭义 的 “内卷”现象。虽然人口压力对于相对稀少的土地仍然是存在的，甚至有加剧的趋势 （农 村人口从建国时的 4.8 亿到 1970 年已经达到了 6.8 亿），而且农村的劳动力因为政府刚性的 政策而被更加固化在农村，难以向城市和农业之外的其他产业转移。但在这一时期，集体通 过半军事化的组织方式将过剩的劳动力在农闲的时候组织起来兴建农村的水利工程，挖沟、 建渠、筑坝，这使得以往单个小农家庭所无法完成的农业水利工程在这一集体时期得到了实 现。这一集体组织化的过程一方面为农村提供了良好的公共物品，为以后农业的发展打下了 坚实的基础；另一方面又解决了农村劳动力就业不充分的实际问题，消除了狭义 “农业内卷 化”的存在基础。 在集体化消除了狭义 “农业内卷化”问题时，新的 “内卷化”现象又开始出现 （即广义 ∗本文是钟涨宝主持国家社科基金资助项目: 《农村土地流转的社会学研究》(项目批准号: 04BSH032)的阶段 性成果。 1 上的“农业内卷化”）——社会占有农民劳动成果的增长速度快于农民收入的增长速度，从 而导致农村发展缓慢或相对停滞的这种状态。这种广义上的 “内卷化”主要表现为：农业税 收的增长速度快于农民收入的增长速度；农村消费品购买比重下降快于农村人口比重的下 降；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扩大；农民负担的增长速度快于农民纯收入的增长速度；工农业产品 价格剪刀差呈扩大趋势；农业增产不增收等方面[3] 。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度的推广实施，使得个体农户同集体的从属和依附关系断裂。这不 仅没能使农户摆脱广义上的 “内卷化”危机，而且由于分散化的农户无法再度组织起来利用 农闲时间来兴建农村的公共物品，使得农业在狭义上的 “内卷”现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