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作品的不在场.PDFVIP

《福柯文选》第4 部分 原题：‘La Folie, labsence doeuvre （Madness, the absence of work ） 译者：李猛 校者： 字数：8457 说明：本文最初于1964 年5 月发表在La Table ronde 杂志的196 期上，后作为《癫狂与文 明》一书的附录。英译本。中文译校过程中根据英译本，参考了法文本。 癫狂：作品的不在场 也许有朝一日，我们将不再真正知道癫狂是什么。它的面目将会秘不见人，我们不再能 去解码它们也许曾留下的痕迹。对于那些不再知道的目光来说，是否这些痕迹本身将只不过 是些黑色的墨迹？或者它们最终会成为新的构型的组成部分，今天我们无法勾划出这些构 型，而在未来它们将会构成理解我们及我们的文化不可或缺的框架？阿尔托（P. Artaud ） 将属于我们的语言的奠基人，而不是它的破坏者；而神经症将成为我们社会的构成形式，而 非偏离。所有我们今天以极端、怪异，甚至不可容忍的形式来体验的东西，都将重新恢复其 正面的庄严。而所有那些现在仍然是在界定我们的外部（exteriority ）的东西，有朝一日将 会用来界定我们自身。 只是，这种外部谜一样的面目仍然存在。从中世纪盛期开始，直至二十世纪，这种奇妙 的划界一直发挥作用，也许还要继续发挥作用。那么人们会问，这种划界究竟是什么？为什 么西方文化在它可以清楚地认识自身的场域旁边抛出了另外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中，事实上 西方文化在用偏斜的方式来看待自身？为什么自从19世纪以来，癫狂就已经被清晰地加以表 述了，但从古典时代开始，表述的方式就已经是一方面认为癫狂暴露了人们的真相，而另一 方面却又将癫狂置于一个苍白的中立化空间中，在这个空间中，癫狂就仿佛被取消了一样？ 将奈瓦尔（Nerval ）和阿尔托的作品汇集在一起的点在哪里？为什么这个点是在他们的言 说中，而不是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所以，理性的鲜明形象将燃烧殆尽。而将我们自身的另一面投射在疯狂的镜像中，从我 们聆听的位置来窃听，从遥不可及之处听到的声音，比那些近在咫尺的东西，更多地告知我 们：我们是什么；这种熟悉的游戏，及其规则、策略、发明、诡计，可以容忍的非法行为都 将一劳永逸地变成一套复杂的仪式，而仪式的真正意义却将化为灰烬。就象原始社会的那些 庞大的交换和敌对的仪式一样。或者我们可以将它比作癫狂的孪生制度，从14世纪起出现的 巫术实践和对巫术的审判。在文化史学家的手中，就只剩下了有条不紊的监禁方法和医疗技 术，以及另一方面，那些被排斥的言语突然地、爆发性地涌入我们的语言。 在技术上，有哪些东西将会支持这种彻底的变革呢？医学也许有可能会象掌握其它有机 体的病患一样来掌握精神病？对所有的精神病的症状都施加精确的解剖控制？或者对行为 偏离进行多少更加严格的界定，使社会可以从容不迫地对每一种行为偏离预先设计好一套最 便利的消除办法？或者还有其它的干预方式，也许实际上这些方式都不是压制精神病，而只 不过意在从我们的文化中抹去癫狂的面目本身？ 我十分清楚，提出最后这条假设，等于是与一些通常广为接受的观念作对。这些观念认 为，医学的进步实际上能够象消除麻风和结核一样，成功地消除精神病，唯一剩下的就是人 与人身上的魔鬼，与它的不可能性，与它那种非身体性的痛苦，与它在夜晚的遗骸之间的关 系；而一旦病理学不再发挥作用，人与癫狂的黑暗联系就会成为一种对邪恶的记忆，不会随 着时代消失，作为一种疾病的形式，它可以被消除，但作为人的不幸，却将一直存在。说实 话，这种观念是将无疑最站不住脚的说法看作是不可改变的前提，这种说法实际上比病理学 的那些常数更加站不住脚：一种文化与它排斥的东西之间的关系，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们将 会在癫狂中一再发现，我们的文化与这种有关自身的真理，与这种遥不可及的真理，这种颠 倒的真理之间的关系。 辩证人（homo dialecticus ）是一种出发，再返回的时间存在；在这种形象中，动物丧 失了它的真理，只是为了再次找到真理，被照亮的真理；自我疏离者（self-extranged ）会 再次恢复同一的整体。但这种辩证人不久就会消亡，而且在我们这里已经处于垂死状态了（而 这种死亡正会影响了我们的语言）。辩证人的形象一直在所有有关人的话语中充当作为主宰 的主体和作为奴隶的客体。特别是在有关人的异化的话语中，这种话语已经存在相当长的一 段时间了。而幸好，在这些话语的泡沫之下，它已经濒临死亡。 所以，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会知道人性如何能够与这种有关他自身的形象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