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词的时间范畴化演变_以动词_当_与_将_为例.pdf

古汉语研究 2010 年第 4 期（总第 89 期） 动词的时间范畴化演变：以动词“当”和“将”为例* 龙国富 （中国人民大学 文学院，北京 100872 ；斯坦福大学 东亚语言与文化系） [ 摘 要 ] 语言类型学研究表明，语言中存在从行为动词到情态动词再到将来时间副词的时间范畴化演变路 径。本文以汉语“当”和“将”作为个案，来讨论这条路径的演变与形成。本文认为，“当”从动词发展为情态动词，是 在结构语义发生变化的前提下通过重新分析得以实现。而“将”从行为动词发展为情态动词，则是在控制结构和提 升结构中语义上发生变化的前提下实现。至于“当”、“将”从情态动词发展成为将来时间副词，其前提则表现为，在 一定的空间运动中，在一个具有自然起点和终点的范围内，人们有做某事的主观心理的意图或打算。 [ 关键词 ] 时间范畴化 ；重新分析 ；控制结构 ；提升结构 ；主观预测 [ 中图分类号 ] H146 [ 文献标识码 ] A [ 文章编号 ] 1001-5442(2010)04-009 0　引言 不同类型的动词是具有不同意义的，而其中的很多词能发展成为具有情态意义的词，这 Abkhaz 是许多语言中动词所共有的一种特性。如 ： 语中的连系动词， Baluchi 语中表存在的动 buəg Chepang [1][p181-4]、[2][p97，285] 词 ， 语中表拥有的动词 khe ?等，都发展出表情态的用法。 情态动 [3]、[4]、 词具有不同类型的情态意义，这也是许多不同谱系语言中情态动词所共有的一种特性。 [5] [1] 而情态动词中，有的既属于情态范畴又属于时间范畴。 在表示将来时间的词中，有的来自 情态动词，如古英语中 will，原意为“欲望”，后引申为“意愿”、“预测”、“意图”等，它的将来时 [6][p35] 用法直接从“意图”发展而来。 又如在现代汉语方言里，以西南官话为语言区划的玉溪、新 平等地语言中，有“要着”的将来时用法，就是直接从表示可能的情态发展而来。而在汉语历史 语言里，据初步发现，由行为动词发展到情态范畴，再发展到时间范畴的词，则有“将”、“当”、 “欲”、“要”等。虽然，他们分别出现的历史时期并不相同，并且有着各自不同的演变历程，但是， 它们却还是有着相同或相类的演变路径，显然，这都是毋容置疑的。本文的着重点，意在探讨汉 语“将”和“当”，从行为动词发展到情态动词，再到将来时间副词的演变与形成过程。 1 “当”的时间范畴化演变 从时间上判断，“当”的时间范畴化演变发生在中古时期。而从演变路径上看，“当”的时 间范畴化演变过程为 ：从行为动词到道义情态，而道义情态用法中，一方面直接发展为将来时 *本研究得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佛经翻译与东晋译经语法研究”（项目批准号：05CYY002）的资助。2009年8 月曾在上海师范大学第五届汉语语法化国际会议上宣读，吸取了入会专家的建议和意见，也吸取了匿名审稿专 家的意见，在此一并致谢。文中错误由作者负责。 2010年第4期 31 间用法，另一方面又发展为认识情态，然后认识情态再发展为将来时间用法。 1.1 表行为的“当”向表情态用法的演变 上古时期，“当”原为动词，《说文•田部》：“当，田相值也。”本义是“田与田相持”（段玉 裁注），由此，引申出了“对着”、“向着”的意义，有时也用于“适合”、“相当”的意思。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