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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冲突、相邻关系与义务理性 韩光明 　　权利本质上是一种利益追求的工具 ,因此在现实中权利之间总是会存在这样或那样 的冲突 ,法律规则的规范属性同样体现在对权利冲突的调整方面 。在民法上 ,相邻关系规 则是私法领域一项独立的专门针对权利冲突而设计的法律规则 ,其区别于地役权规则 ,也 区别于物权请求权规则和侵权赔偿请求权规则 。一项具体的规范意义的法律规则 , 除了 逻辑技术上和历史发展意义上的独立 ,还需要理论上的支撑 。相邻关系的理论基础存在 的意义首先在于相邻关系规则的独立性 ,因此从一定意义上 ,理论基础构建的过程也是对 其规则独立性进一步论证的过程 。本文试着从四个方面完成这一 “构建 ”工作 。一是以 权利冲突理论为基础提出相邻关系规则的逻辑基础 ;二是相邻关系规则的思想基础 ,实际 上就是关于所有权的理论认识 ;三是从社会学中汲取社会共同体的理论作为相邻关系规 则的社会基础 ;最后 ,原创性地提出相邻关系规则的伦理基础 ,即义务理性 。 一 、权利冲突与义务约束 　　权利是法学中一个最核心的概念 ,也是界定人之行为范围的重要工具 。权利一般被 认为是得到法律确认的具有合法性的利益主张 ,但是权利并不能自主地解决纠纷 ,随着社 会生活的发展 ,人们的交往 日益频繁 ,在现实生活中权利冲突总是不可避免 , “我们事实 〔1 〕 上总是处在一种权利相互性的境地 ”。 权利冲突的发生是以权利归属明确为前提的 ,也就是说 ,权利冲突 “应该是指合法 〔2 〕 性 、正当性权利之间所发生的冲突 ”, 而且是指实证法上规定的法律权利 ,排除道德权 利 。在法学理论上对权利冲突的原因以及对策有很多研究 。譬如有学者认为权利冲突的 原因在于权利自身的限度 、权利的关系属性 、权利的涉他性 ,甚至提到中国经济发展 、法治 不健全等宏观原因。有学者介绍了西方在解决权利冲突问题上的三个原则 :一是用最小 成本原则来避免侵害发生 ;二是互相交换原则 ;三是在达不成一致意见时 ,用公共产品来 中山大学法学院讲师 ,法学博士 。 〔1 〕 苏力 : “‘秋菊打官司 ’案 、邱氏鼠药案和言论自由 ”,载 《法学研究 》1996年第 3期 。 〔2 〕 参阅刘作翔 : “权利冲突的几个理论问题 ”,载 《中国法学 》2002 年第 2 期 ; “权利冲突 :一个应该重视的法律现 象 ———权利冲突典型案例分析 ”,载 《法学 》2002 年第 3期 。 ·119 · 《比较法研究 》　　2008年第 5期 〔3 〕 支付的原则 。 有学者针对权利冲突提出六种积极解决方式 ,包括增加利益资源 、设定 ( ) ( ) 义务限制 、确定权利 效力 位阶、确定权利 时间 先后 、权利交易、程序制约 ,消极的解决 〔4 〕 方式包括维持现状 、不予解决方式 。 但也有学者认为 ,近年来法学界所聚焦的权利冲突实际上是一个 “伪问题 ”,是权利 本位绝对化的结果 。“任何权利都有特定边界 ,权利边界通过立法技术 、司法解释 、法律 原则 、公序良俗等是可以划定的。守望权利边界 ,就不会发生权利冲突 ;各种权利相辅相 成 ,互不隶属 ,试图通过划分权利位阶来化解权利冲突 ,是徒劳无益之举 。我们应该从权 〔5 〕 利本位转向权利边界的研究 。” 我们固然不认为权利冲突是一个伪 问题 , 也不认为权利的边界能够一劳永逸地确 〔6 〕 定 , 但是从权利边界限定的角度研究权利冲突却是非常重要和关键的。一般说 , “在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