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曹钦兵变谋反说初探——一个层累造史的典型例证.pdfVIP

2016年 9 月 保 定 学 院 学 报 Sept” 2016 第 29卷 第 5 期 JOURNAL OF BAODING UNIVERSITY Vol .29 N .5 D01:10.13747/j .cnki .bdxyxb .2016.05.007 明代曹钦兵变“谋反说”初探 个“层累造史”的典型例证 杨德会 ，王秀丽 (华 南 师 范 大 学 历 史 文 化 学 院 ，广 东 广 州 510631) 摘 要 ：明代天顺朝爆发的曹钦兵变，学界普遍将其定性为曹吉祥、曹钦叔侄的谋反行为。然而，《明英宗实录》等原始 史料记载的曹钦兵变“谋反说”疑点重重。有鉴于此，明人不断对原始史料中有关曹钦兵变的记载加以改写，最终使得“谋 反说”得以完善定型。因此，曹钦兵变“谋反说”可以说是“层累造史”说的一个典型案例，而明人之所以热衷于构造“谋反 说”则主要是基于政治原因。 关键词：明代；曹钦兵变；“谋反说”;层累造史 中图分类号:K248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674-2494( 2016 )05-0044-05 20世纪20年代，顾颉刚先生的“层累造史”说甫一提出，立即轰动了整个学术界，持久并且强烈地 影响了此后的国史研究。90年代以来，尽管李学勤等学者开始对“层累造史”说提出挑战但这并不 意味着该学说的史学价值就此一笔抹杀。事实上，“层累造史”说不仅在阐释上古史及民俗学方面仍然 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中古、近古等很多重大历史事件也可以透过这一学说得到解释。举例言之，曹钦 兵变的历史书写在明代的演变就可以被视为一个“层累造史”的典型案例。 明天顺五年(1461)七月二日凌晨，北京宫城长安门外，宦官曹吉祥侄子曹钦发动了一场兵变。曹 钦率领变兵首先杀死锦衣卫指挥同知逯杲、左都御史寇深，继之砍伤内阁大学士李贤，然后火烧宫门。 怀宁伯孙镗、兵部尚书马昂率兵平乱，曹钦最终兵败自杀。本次兵变历时不足一天即被官军敉平，曹吉 祥被捕处死，曹氏家族及其党羽彻底覆灭。长期以来，“谋反说”是学界对此次兵变的主流观点[2_\但迄 今为止，绝少有学者注意到原始史料中的“谋反说”充满疑点，也几乎没有学者注意到清修《明史》对曹 钦兵变“谋反说”的记载是经过长期的流传演变才最终定型的，而恰恰是这一记载为学界所普遍接受。 本文尝试对这一问题用“层累造史”说作一初探。 一 、 原始史料中的曹钦兵变及“谋反说”的若干疑点 《明英宗实录》和《天顺日录》是记载曹钦兵变最重要的原始史料。《明英宗实录》载： 天顺五年七月庚子，司设监太监曹吉祥及其侄昭武伯钦等反，命怀宁伯孙镗等率官军讨 之 ，钦败死，执吉祥下狱……（初 ）会怀宁伯孙镗奉命征西，钦使其党掌钦天监事、太常寺少卿 汤序，择是日天未明视朝遣将，钦欲以是时举兵入。先夕，召诸达官及其党群饮于家，厚赠 收稿日期=2016-05-21 基金项目：华南师范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基金资助“明代‘曹石之变’新探”(2014SSxm37) 作者简介:杨德会（1989-)，男，河南商丘人，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明史。 通讯作者:王秀丽（1969-)，女，河北宣化人，副教授，史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元史。 44 杨德会，王秀丽:明代曹钦兵变“谋反说”初探 之……达官都指挥使马亮等恐事败，自钦家逸出，走告恭顺侯吴瑾、广义伯吴琮……上即召 吉祥，鍵入宫城，锁系之，令皇城四门、京城九门毋开。顷之，钦以亮等逸出，知事泄，遂于中夜 自往錦衣卫指挥同知逯杲宅，执杀杲，遣其党杀左都御史寇深于西朝房，斫伤内阁学士李贤 于东朝房。遂攻皇城，东、西长安门不得开，纵火焚之。 《天顺日录》载： 内官吉祥居禁庭最久……天顺初……卖官鬻狱，渎货无厌。上初不得已而从其欲，后不 能堪，稍疏抑之。吉祥辄怀异志，令其侄昭武伯曹钦糾集所恩之人谋为不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