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与全球卫生治理的转型 -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pdf

联合国 2030 年议程 2030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与 ∗ 全球卫生治理的转型 汤 伟 【内容提要】 随着诸多新型流行病的蔓延，全球卫生治理日益被安全化。但 这一努力效果并没不明显，既未消除南北垂直落差，也未改变部门化的主导路 径，其核心原因在于：治理施动者即世界卫生组织和国家权威下降，治理主体 多元化发展；诸多治理机制相互嵌入，复杂性提升；安全化所构建的科学主义， 缺乏信息和数据支撑。因此有必要通过去安全化，搭建完整的全球政策框架和 自下而上的多层治理结构。联合国2030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涵盖了全球卫生治理 议程，也明确了全球卫生治理必须在可持续发展范式下开展，既要关注发展中 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也要关注城市化和气候变化等问题。中国作为发展中大 国，在发展问题和卫生治理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应发挥更大的作用。 【关键词 】 全球卫生治理 安全化 可持续发展 2030 年议程 【作者简介】 汤伟，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副研究员、复旦大学社 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博士后 【中图分类号】 D813.2/F 114.4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1568-(2016)02-0094-19 【DOI 编号】 10.13851/ki.gjzw.201602006 ∗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的三重体系构建研究” （12ZD082）的阶段性成果。感谢《国际展望》匿名评审专家及编辑部的宝贵建议，文中 错漏由笔者负责。 94 2016 年第 2 期 近年来，随着艾滋病（HIV/AIDS ）、非典型肺炎（以下简称“非典” SARS ）、禽流感、埃博拉病毒 （Ebola virus ）、中东呼吸综合征 （MERS ） 等流行病的爆发，国际公共卫生领域面临的威胁日益上升，引起国际学术界 的极大关注。学术界主要基于三种视角观察全球卫生治理：第一，社会发展 议程，将公共卫生视为基本人权，如基本药物的获取；第二，安全议程，致 死率极高的流行病引发的社会恐慌对国际政治产生影响，如联合国安理会将 艾滋病列入讨论，而世界卫生组织 （WHO ）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权威；① 第 三，经济议程，扰乱正常的社会秩序造成的经济损失。在这三种视角中，安 全话语日益占据主导地位。② 2003 年，美国兰德公司发布《新发与复发流 行病的全球威胁——协调美国的国家安全和公共政策》报告，从六个方面确 认国际卫生安全的内涵：（1）针对人类生命；（2 ）降低政府合法性；（3 ） 削弱经济基础；（4 ）威胁社会心理；（5 ）地区不稳定；（6 ）生物恐怖主 义。③ 尽管世界卫生组织欢迎疾病或卫生的安全化，指出流行病一旦爆发， 几个小时就可成为迫在眉睫的威胁。然而“安全”的治理逻辑并未成功防控 2014 年埃博拉病毒的蔓延，也未有效遏制中东呼吸综合征的扩散。过度的 安全化操作反而引发广泛担忧，似乎公共卫生本身并非目的。发展中国家甚 至还在追问“谁的安全？从哪里获取安全？”，认为安全化显示出“遏制而 非预防”的特征，主要用来“保护西方”。 实际上，国家或主要国际组织主导的“安全”治理模式并未实质性地提 升全球卫生治理的水平，也无法有效遏制各类传染病的爆发，更不能使发展 中国家免遭严重损失，因此全球卫生治理机制的转型迫在眉睫。那么转型方 向如何呢？显然自上而下的安全治理模式应朝着可持续发展的模式演进，将 卫生治理和发展治理相融合，在此过程中必然涉及更多行为主体，由此转型 ① Tine Hanrieder and Charistian Kreuder-Sonnen, “WHO Decides on the Exception? Securitization and Emergency Governance in Global Health,” Security Dialogue, Vol. 45, Issue 4, 2014, pp. 331-348. ② 关于传染病和安全关系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