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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Loons(译文与习题解答)汇编
第十二课 潜水鸟
玛格丽特 劳伦斯
马纳瓦卡山下有一条小河,叫瓦恰科瓦河,浑浊的河水沿着布满鹅卵石的河床哗哗地流淌着,河边谷地上长着无数的矮橡树、灰绿色柳树和野樱桃树,形成一片茂密的丛林。坦纳瑞家的棚屋就座落在丛林中央的一片空地上。这住所的主体结构是一间四方形木屋,系用一根根白杨木涂以灰泥建成,建造者是儒勒?坦纳瑞。大约五十年前,也就是里尔被绞杀、法印混血族遭到彻底失败的那一年,儒勒?坦纳瑞大腿上带着一颗枪弹从巴托什战场回到这里后便建造了那间小木屋。儒勒当初只打算在瓦恰科瓦河谷里度过当年的那个冬天,但直到三十年代,他们家仍住在那儿,当时我还是个孩子。坦纳瑞家人丁兴旺,他们的木屋慢慢地扩建,越来越大,到后来,那片林中空地上小披屋林立,到处乱七八糟地堆放着木板包装箱、晒翘了的木材、废弃的汽车轮胎、摇摇欲坠的鸡笼子、一卷一卷的带刺的铁丝和锈迹斑斑的洋铁罐。
坦纳瑞一家是法裔混血儿,他们彼此之间讲话用的是一种土话,既不像克里印第安语,也不像法语。他们说的英语字不成句,还尽是些低级下流的粗话。他们既不属于北方跑马山保留地上居住的克里族,也不属于马纳瓦卡山上居住的苏格兰爱尔兰人和乌克兰人群体。用我祖母爱用的词来说,他们简直就是所谓的“四不像”。他们的生计全靠家里的壮丁外出打零工或是在加拿大太平洋铁路上当养路工来维持;没有这种打工机会时,他们一家便靠吃救济粮过日子。到了夏天,坦纳瑞家的一个长着一张从来不会笑的脸的小孩就会用一个猪油桶提一桶碰得伤痕累累的野草莓,挨家挨户地敲开镇上那些砖砌房屋的门叫卖。只要卖得一枚二角五分的硬币,他就会迫不及待地将那硬币抓到手中,然后立即转身跑开,生怕顾客会有时间反悔。有时候,在星期六晚上,老儒勒或是他的儿子拉扎鲁会酗酒闹事,不是发疯似地见人就打,就是挤到大街上购物逛街的行人之中狂呼乱叫,让人恼怒,于是骑警队就会将他们抓去,关进法院楼下的铁牢里,到第二天早上,他们便会恢复常态。
拉扎鲁的女儿皮格特?坦纳瑞在学校读书时与我同班。她年纪比我大几岁,但由于成绩不好留了几级,这也许怪她经常旷课而且学习劲头不大。她掉课次数多的部分原因是她患有骨节炎,有一次一连住了好几个月的医院。我之所以知道这一情况是因为我父亲正好是为她治过病的医生。不过,我对她的了解几乎只限于她的病情。除此之外,我就只知道她是一个让人一见就觉得不舒服的人:说话时声音沙哑,走起路来踉踉跄跄,身上穿着的棉布衣裙总是脏兮兮的,而且总是长大得极不合体。我对她的态度谈不上友好,也谈不上不友好。她的住处和活动范围都在我的眼前,但直到我十一岁那年的夏季到来之前,我还从来没有太多地注意到她的存在。
“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去帮助那孩子,”我父亲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说,“我指的是皮格特?坦纳瑞。她的骨结核又恶化了,我在医院里给她治疗好长一段时间了,病情自然是控制住了,但我真他妈不愿打发她回到她那个家里去。”
“你难道就不会对她妈妈说说她应该好好保养吗?”我母亲问道。
“她妈妈不在了,”我父亲回答说。“几年前她就离家出走了。也不能怪她。皮格特为他们烧火做饭,她说只要她在家拉扎鲁便什么也不干。不管怎么说,只要她一回到家里,我看她就很难保养好自己的身体了。毕竟她才十三岁呀。贝丝,我在想——咱们全家去钻石湖避暑时把她也一道带去,你看怎么样?好好休养两个月会使她的骨病治愈的希望大大增加。” 我母亲满脸惊讶的神色。
“可是艾文——罗迪和凡乃莎怎么办呢?”
“她的病并不是传染性的,”我父亲说。“这样凡乃莎还会多一个伙伴。”
“天哪!”我母亲无可奈何地说,“我敢保证她头上一定有虱子。”
“看在圣彼得的份上,”我父亲生气地说,“你以为护士长会让她一直那样在医院里住下去吗?别太天真了,贝丝。”
麦克里奥祖母那清秀的脸上此时显得像玉石雕像般的冷峻,她那紫红色血管鼓起的双手此时也合到一起,像是准备做祷告的样子。
“艾文,如果那个混血儿要去钻石湖的话,那我就不去了,”她声明说。“我要去莫拉格家度夏。”
我几乎忍不住要哈哈大笑了,因为我看到我母亲突然面露喜色但马上又极力加以掩饰。如果要我母亲在麦克里奥祖母和皮格特之间选择一个的话,那中选的毫无疑问就是皮格特,不管她头上是否有虱子。
“说起来,那样对您老人家也是好事,”她若有所思地说。“您已有一年多没见过莫拉格了,而且,到大城市里去住一阵子也是一种享受。好吧,亲爱的艾文,你认为怎么好就怎么着吧。假如你认为同我们一起住一段日子对皮格特有好处,那我们欢迎她,只要她能守规矩就行。”
于是,几个星期以后,当我们全家带着一箱箱的衣物、食品以及给我那才满十个月的小弟弟玩的玩具挤进父亲那辆旧“纳什”轿车时,皮格特也同我们在一起,而麦克里奥祖母却奇迹般地没有同我们在一起。我父亲只能在别墅里住两个星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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