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功能与适用：刑法司法解释的路径探索论文.pdfVIP

1084司法能力建设与司法体制改革问题研究(下) 结构、功能与适用：刑法司法 解释的路径探索 福建泉州华侨大学 吴情树 福建省泉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黄卿堆 一、研究进路：一种法社会学的思考 体制问题总是同权力分割联系在一起，无权力分割则无体制存在。司法解释体制也未 能例外，若将“司法解释”①视为一项独立的权力，并在不同的国家机关进行分配，则必 然形成“多元”的司法解释体制；若将该权力赋予某类国家机关，并在其内部进行分配， 则势必形成“一元多级”的司法解释体制。我国在制度设计上将司法解释视为一项独立 的权力，并在“两高”之间进行分配，由此形成了极具本土特色的“二元一级”司法解 释体制。但是，普适意义上的司法解释，专指司法机关(法院)在适用法律过程中对法 律所作的分析阐明活动，其应该体现在法律适用过程中，而不应在法律适用之外。②可 见，普适意义上的司法解释与我国独特创生背景下的司法解释存在着巨大的反差。 这种反差在我国司法解释研究现状上体现得极为明显。关于司法解释，学界大体上存 在截然相反的两种倾向：一是以司法解释的概念或者名称混淆了司法解释的实质内容，言 “司法解释”必称“两高”的规范性解释文件，否认法律适用过程中不可或缺的解释活 动，似乎赋予法官司法解释权，就意味着允许其发布司法解释性文件；二是从对法律解释 的通常理解出发，认为法律解释的本意就是法官在法律适用过程中的解释，现行法律解释 体制不承认法官的法律解释权，实质上是对法律解释的错误定位和误解，故认为应否定我 ①“司法解释”一词，学界主要有两种理解：一是作名词用，意指对法律文本进行阐释后形成 的结论；二是作动词用，是指法律文本的含义并将其理解、表达出来的过程。本文借用“规范性司法 解释”和“个别性司法解释”两用语，认为规范性司法解释这一概念，侧重于把“解释”作为一种 解释括动的结果，即具有普遍适用效力的规范性解释文件来理解的。学界主要是把它作为一种法律文 件，着眼于研究其存在的特征、形式、结构，制定、颁布、适用、解释结论是否越权等问题展开的； 个别性司法解释之所谓“解释”，则是指法官对刑法规范进行理解的思维活动，主要着眼于研究司法 实践中法官应该怎样正确理解和说明刑法规范的含义。 ②黄茂荣教授在论及法律解释时，引用了诸多西方学者对法律解释的阐释，尽管他们对法律解 释的阐释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一致的，即都认为法律解释发生在法律适用过程中，黄茂荣教授将 其概括为“法律解释对具体案件的关联性”。详见黄茂荣著：《法学方法与现代民法》，中国政法大学 出版社2001年版．第250—257页。 第四编法律适用问题研究1085 国现行司法解释体制，恢复法律解释的应有之义。笔者未敢断言各种观点之优劣，也不想 将“普适性”标准，进行简单比对，轻易做出结论。笔者试图遵循法社会学和比较法的 进路，通过本文的逐步展开，淡化“司法解释”概念和逻辑上的应然状态，转而深入探 究其实际承担的功能，特别是其在解决(要求其解决的)问题中的实际状况，以及形成 这种状况的决定性因素及其与社会需要的适应程度，寻找对现行的司法解释制度进行客观 的判断或批判，并作进一步分析改进的可能性及路径。作为我国司法解释体制的聚讼之 处，刑法司法解释正是检讨重构该制度最佳的微观视角。 ’ 二、制度审视：现行司法解释制度的思考与重构 (一)司法解释的制度沿革 共和国司法解释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建国初期。1954年9月，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 会第一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法院组织法》，授予最 高人民法院对在审判过程中如何具体应用法律、法令的问题进行解释的权力。1955年6 月，全国人大常委会下发了《关于法律解释问题的决议》，明确规定“凡关于审判过程中 如何具体应用法律、法令的问题，由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进行解释”，把行使司法解 释的权力赋予最高人民法院，形成了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进行解释的“一元”解释 主体的格局。1981年6月10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又颁布了《关于加强法律解释工作的决 议》。根据该决议，“凡属于法院审判过程中具体应用法律、法令的问题，由最高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