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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钱钟书《围城》看文学语言规范及反规范摘 要： 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从语流音感、词语搭配和构句方式三个方面对规范的文学语言加以叛逆。它通过“否定”日常语言的指称习惯来“否定”习常的世界，进而引领读者进入与现实异在的审美世界。 关键词： 钱钟书； 《围城》； 文学语言； 规范与反规范 中图分类号： H1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8631（2011）06-0098-01 一、语流音感强烈，节奏鲜明，有一种内在的音乐美 （一）语音与语音的重复所造成的表达容量的扩大和表达效果的逆转。事实上，语音和语音重复是诗的语言（简称诗语）特有的一种现象，这种重复成分在形式方面的一个重要作用，便是造成一定的诗歌节奏。重复的成分越接近，节奏作用就越明显，其目的在通过重复成分（不变量）和非重复成分（可变量）的对比，以突出并使人注意其中的某种成分（可变量）。从读者的接受这一层面讲，每一个不变量后的可变量，大大增强了作者所表达的信息量，也从各个不同的角度阐释了作者要叙说的问题，起到一种论说汪洋姿肆、气势磅礴的效果。如《围城》当写到归国龙船时：“这船，倚过人的机巧，载满人的扰攘，寄满人的希望，热闹地行着，每分钟把沾污了人气的一小方水面，还给那无情、无尽、无际的大海。”[3]这段话，写船，却连用四次不变量――“人”，看似写船，实将重点移至写人，将船上海归者的扰攘，热闹和希望一并拖出，句式整散结合，读来疏密有序，言简意丰。 （二）采用语音模拟，中西互用，大大增添讽刺色彩，增强艺术张力。钱先生学惯中西，对中西方的文化都有较多的了解，对汉、英两种语言有较深的学习。在《围城》中，作者在许多地方，利用中英文两种语言的相关之处巧作文章，利用语音模拟巧设机关，通过谐音和语音模拟表达自己的心灵体验，这不能不说是对传统创作的一种反叛。如当苏小姐将鲍小姐讽刺地比喻成摇蓝里睡着的小宝贝时，鲍小姐说：“你！苏东坡的妹妹，才女！”钱先生接着写道：“东坡”两个字给鲍小姐南洋口音念得好像法国话里的“坟墓”（tombeou）[3]。这段话里，作者利用了语音的知识，巧用语音模拟，将鲍小姐原本不带讽刺的话语加上了强烈的讽刺色彩，用以牙还牙的方式提升了苏小姐与鲍小姐间的矛盾，将两位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心理刻画的淋漓尽致。 （三）利用语音比喻，跟读者兜圈子，产生语音联想的效果。语音比喻是利用语音间的谐音来造成一种类似于“比喻”的效果。如钱钟书先生曾引用的苏东坡的诗“塔上一铃独自语，明日颠风当断渡”钱先生说“颠”和“当断渡”（按：此四字为同声母――d――字）很富有音乐性，简直如“叮当，叮铃的”的铃声，以此来说明文学的音乐性（象声）妙不可言。[4]这种现象在围城里也有：如作者写到“方鸿渐没听清张小姐的名字，声音好像“我你他”，想来不是，anita就是，uanita 他父母只编短叫他nita”[3]。 二、词语间的非常规组合，使表义功能突现 （一）自造词语，表达自我情感。钱钟书先生头脑睿智，学惯中西，他把自己独特的所见，所思表达出来，这本身就是将个人献给读者，肯定地说，钱先生的独特心志，用现成的语词是很难恰当、妥贴地表达出来的。为此，他便冲破文化定势思维的影响，自造词语，表达一已之情感体验。如，赵辛楣对方鸿渐虽有醋意，并无什么你死我活的仇恨，他的傲慢无礼，是学墨索里尼和希特勤“接见小国代表时的态度。他想用这种独裁者的威风，压倒和吓退鸿渐，给鸿渐顶了一句，他倒不好像意国统领的拍桌大吼，或德国元首的扬拳示威，幸而他知道外交家的秘决，一时上对答不来，把嘴里抽的烟卷作为遮掩的烟幕。”[3]在这段话中，有两个语言独创现象，其一，作者将意大利写成“意国”。相信，世界上很少有人将意大利简称为“意国”。美利坚和众国可以简称为美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可以简称为中国，但巴基斯坦不可简称为“巴国”，而且，国名是专用术语，一旦定下来，则就具有普遍性和稳定性，所以我们认为“意国”是作者的独创词语。他只所以这样干，则是为了对应。“意国统领的拍桌大吼，或德国元首的扬拳示威”。句式对丈工整，节秦铿锵有力。在白话小说中，作者能有意识地穿插一些骈句，使文章节奏疏密相间，语流拘放得当，不能不说作者在此深思熟虑。其二，作者写赵辛楣尴尬的补白时，“一时回答不上来，把嘴里抽出的烟卷作为遮掩的烟幕”。如果把“烟幕”这一词单独放出，我们根本上说不出有何意义，字典里也无此词，但是，结合上下文语境，“烟幕”一意所代表的“此时，此景”突出，且给读者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正如什克洛夫斯基所说：“诗人为了复活词语本身所曾蕴藏的诗性本质，常常需要把僵死的语词打碎变形，或是根据旧的词根来创造新词，从而促生新的活生生的语词，唤醒沉睡中的美人让诗语重新焕发出它曾经有过的熠熠的，宝石般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