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夷齐下首阳.PDFVIP

维普资讯 · 小说丛谈 · 一 队夷 齐下首 阳 — — 首《阳山叔齐变节》 口刘勇强 伯夷、叔齐是历史上著名的节义之士，他们认为武王伐纣是以 臣弑君的叛逆行为，在周灭商后，耻食周粟，退隐首阳山，采薇蕨而 食，以致饿死山中。在传统文化的语境中，他们是坚守正义、不畏 强权的象征。所以论《语》中有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于 今称之”的感叹。后世的文学作品，对他们也倍加歌颂。例如明代 的封《神演义》就单立一回首《阳山夷齐阻兵》，描写他们在武王军 前慷慨陈词，叙及二人耻食周粟事，更沿袭论《语》式的赞扬：至“今 人皆喷喷称之，千古犹有余馨。”直到清初，义士的崇高形象才遭 到了彻底的颠覆和无情的亵渎。当时问世的小说集 豆《棚闲话》， 里面有一篇 首《阳山叔齐变节》，竟以嘲戏的笔调描写叔齐耐不住 饥饿与寂寞，下山归顺周朝去了。 首《阳山叔齐变节》的描写虽然令人有石破天惊之感，但也并 非空穴来风。在小说结尾处，作者艾衲居士借众人之口说：怪“道 四书上起初把伯夷叔齐并称，后来读到逸‘民’这一章书后，就单说 着一个伯夷了。其实是有来历的，不是此兄凿空之谈。”所谓 “四 书”云云，语焉不详。据查，论《语》中夷、齐往往并称，而孟《子》中 则经常单提伯夷一人。史《记》中详述夷、齐的事迹，题目也只标称 伯《夷列传》，而非 夷《、齐列传》。后来，如韩愈伯《夷颂》、王安石 维普资讯 2004．6 文史知识 伯《夷论》等，都省略了叔齐。本来，文献中的这种差别可能只是表 达上的习惯所致，未必有什么深意，却为小说家在历史的缝隙中发 挥想象提供了一种可能。在这篇作品中，它就成为叔齐动摇的一 个理由： 此来我好差矣!家兄伯夷乃是应袭君爵的国主，于千古 伦理上大义看来，守着商家的祖功宗训是应该的。……但我 却是孤竹君次子，又比长兄大不相同，原可躲闪得些。前日粗 心浮气，走上山来，只道山中惟我二人，也还算个千古数一数 二的人品。谁料近来借名养傲者既多，而托隐求征者益复不 少，满山留得些不消耕种、不要纳税的薇蕨资粮，又被那会起 早占头筹的采取净尽，……猛然想起人生世间，所图不过名利 二字。我大兄有人称他是圣的、贤的、清的、仁的、隘的，这也 不枉了丈夫豪杰。或有人兼着我说，也不过是顺口带挈的。若 是我趁着他的面皮，随着他的跟脚，即使成得名来，也只做个 趁闹帮闲的饿鬼。……如此算来，就象地上拾着甘蔗楂的，渐 渐嚼来，越觉无味。 这看似游戏之笔，实际上却触及了人的行为动机这一核心问题。 如果说上面的诛心之言还是作者的借题发挥，那么，在传统文 化对夷、齐异口同声的赞美中，偶而也出现过一些不和谐音。换言 之，首《阳山叔齐变节》对叔齐形象的改塑其实也是其来有自的。 早在南北朝时，就有人对夷、齐提出质疑。殷《芸小说》记载： 汉武帝见画伯夷、叔齐形象，问东方朔：是“何人?”朔日： “古之愚夫。”帝日：“夫伯夷、叔齐，天下廉士，何谓愚耶?”朔 对日：“臣闻贤者居世，与时推移，不凝滞于物。彼何不升其 堂，饮其浆，泛泛如水中之凫，与彼俱游?天子毂下，可以隐 居，何自苦于首阳?”上喟然而叹。 照东方朔的看法，夷、齐简直成了不识时务、食古不化的典型。又据 47 维普资讯 汉代刘向列《士传》载，夷、齐在首阳山陷于困境时：天“遣白鹿乳之。 迳由数日，叔齐腹中私日：得‘此鹿完瞰之，岂不快哉!’于是鹿知其 心，不复来下。伯夷兄弟，俱饿死也。”(列《士传》今不传，此据碉《玉 集》所引转录)这里，更揭露了叔齐的贪婪心理。而宋代辛弃疾的玉《 楼春》词中有这样两句：伯“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