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骨秀从徐渭陈淳的画谈起-澳门艺术博物馆.PDFVIP

論“骨秀”─ 從徐渭、陳淳的畫談起 陳傳席 中國人民大學敎授 在繪畫史，徐渭和陳淳開創了明代寫意花鳥畫的新局面。陳淳的畫筆法靈動，畫風疏 “骨秀”雖然無法具體指陳，但卻是實際存在的，猶如現實中的人，特別是女性，兩個人 爽。徐渭的畫則更加淋漓放縱，皆順手點染，墨潑毫狂，磅礴之氣盡蘊於筆墨之中。其畫 看上來同樣高，同樣胖瘦，同樣顏色，但“骨秀”者呈現出高雅氣度，或者叫氣質不凡，或 “無古無今”，推倒一世，開拓萬古。凡是懂畫的人觀之無不為之傾倒。但有更多的人學陳 者叫文靜、文秀。骨不秀者就缺乏這種氣度，有可能就是粗俗。骨秀者即使某些地方長得不 淳、徐渭，或者雖不學此二人，也用墨筆隨意塗抹，卻被人視為惡墨俗筆，不堪入目。然則 標準，甚至有一些缺點，但看上去仍然很舒心，仍給人以不凡的感覺。骨俗者即使長得很標 皆用水墨，皆有濃淡乾濕的變化，外表看上去似乎差不多，而實質卻有天淵之別。一者格高 準，但看上去仍無好的感覺。張岱云：“人有貌醜而可觀者，有貌雖不醜而不可觀者。”前 無比，一者俗惡不堪，關鍵在哪裡呢？就在“骨秀”和“骨俗”。外表似相似，但骨相卻大 者就是“骨秀”，後者就是骨不秀。 異。 所謂“粗服亂頭，不掩國色”，就是“骨秀”所起的作用。無“骨秀”，再粗服亂頭 詩文書畫，皆以骨為重。顧愷之《論畫》有云，“有奇骨而兼美好”，“重疊彌綸有 者，必粗俗不堪。男人也如此，“骨秀”者必不俗，氣質必不凡，“骨粗”者必粗。“骨 骨法”，“有天骨而少細美”，“骨趣甚奇”，“有骨俱”，“雋骨天奇”。當然，顧愷之 秀”者未必是學者、敎授，但給人印象是學者、敎授。“骨粗”者即使是畫家、敎授，但 所說的“骨”是指畫中人的骨，但這骨也和線條有關。謝赫“六法論”第二法“骨法用筆 仍給人“大老粗”的感覺。有些人明明是敎授，但人們會說他不像個敎授，即無學者氣質也 是也”，指的就是筆墨之骨。書法《筆意贊》：“骨豐肉潤，入妙通靈。”《論書》有云： （但大學者、大敎授必有相應的氣質風度，詳後）。 “緊媚過其父，骨力不及也。”《答陶隱居論書》：“肥瘦相和，骨力相稱。”都很重視 形容一個人風度儀姿不凡，常用“道骨仙風”，這“道骨”其實就是“秀骨”，“秀 骨。《文心雕龍》還專設“風骨篇”論文之骨。無骨則詩文書畫不能成立。然則，骨有雅俗 骨”顯於外，即仙風，即不俗。八大山人的畫和那些俗畫不同，就因為他的畫有“秀骨”， 粗秀之別。 有“道骨”，有“仙風”，而俗畫則無。梅蘭芳演戲，有人問一位權威人士，“他的戲好 文藝作品有“文野”之分，“文”就是“文秀”，內核是“秀骨”，“野”就是“粗 在哪裡？”這位權威人士思考好久後回答說：“梅蘭芳的戲裡有一股仙氣。”“仙氣”出於 野”，無秀骨、粗野者，皆不成為藝術。“文”才成為藝術。“質粗而文細”，形式的“質 “道骨”，“道骨”即“秀骨”，看來好戲也和好畫一樣，須有“秀骨”。還有“冰肌玉骨”， 粗”，也必須有內在的“文細”才能成為藝術。八大山人的畫形式上質粗，實則文細；糊塗 這“玉骨”就是“秀骨”，最為難得。男人億萬斯人，有“道骨仙風”，即有“秀骨”者 亂抹者，僅質粗而無文細也。“文細”即“骨秀”，無“文細”即無“骨秀”。 極鮮，萬裡難挑其一；女人億萬斯人，有“冰肌玉骨”即“秀骨”者極鮮，萬裡難挑其一； 畫家成千上萬，其下筆有“秀骨”者，萬無一人。宋犖寫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