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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语中的生命度等级序列。 黄成龙 [提要]本文讨论和分析了羌语不同土语中类别词、人称代词的复数、存在动词、施受 标记、动词的人称标记以及名物化等范畴中所反映的生命度等级序列。通过对羌语的生 命度等级的分析，归纳了生命度的特征。生命度的这些特征具有重要的类型学意义。 [关键词]类型学形态句法 藏缅语认知 一 引言 生命度(animacy)是名词固有的特征，具有自然性与任意性，在某些语言里，生命度依 赖于人类自身能感知的(sentient)或者存活(1iving)的性质。科姆里(Comrie1989：185)认 为生命度是语言结构之外的概念范畴，把生命度定义为由一些主要的成分组成、从高到低 列，有的语言生命度区分更为细致(Comrie1989：185)。上世纪70年代语言学者开始关 (1976)根据名词的格标记提出了生命度等级序列：第一、二人称第三人称专有名词 人类动物无生命。他提出的这个生命度等级序列后来在语言学界反响很大。 分析，他们认为在该语言里生命度不仅决定着动词的直接宾语用宾格还是受益格，而且还 级，他提出了楚科奇语有七种生命度等级序列。自上世纪80年代后，有越来越多的论著 *本文于2013年1月5日在“中国民族语言语法研究暨庆祝孙宏开先生80华诞学术研讨会”做过报告。孙宏 开研究员、刘光坤研究员、李大勤教授、张军教授(暨南大学)、张军博士(中国社科院)、吕荣耀博士以及其他与会人 员对本文提出了十分宝贵的意见，在此一并致谢。 26 《汉藏语学报》第7期 1989 讨论生命度等级问题，尤其是上世纪90年代出版的一些类型学著作(Comrie [1981]：Ch．9，185—200；Croft 1997： 172—179)都有专门章节讨论了生命度的共性和类型问题。 许多藏缅语言在类别词、处所／存在动词、动词的人称范畴、施受标记、名物化等方 面反映出生命度等级序列。藏缅语的生命度等级序列现象在有关语法描写著作中零散 提及过，第一次系统讨论特定语言的生命度等级序列是孙天心、石丹罗(2002)讨论的草 登嘉戎语中施事格标记主要受“认同等第”(empathyhierarchy)的制约问题，白井聪子 (2008)对扎巴语存在动词的生命度效应进行过描写和分析。除此之外，还没有人专门 讨论其他藏缅语中的生命度等级序列。本文根据羌语方言土语的材料，简要分析和讨 论羌语词汇和形态句法中所反映的生命度等级序列。 二 词汇的生命度等级标记 人类语言词汇中可以直接反映出生命度等级序列，如英语的第三人称代词单数根 据生命度分为s／he与it，代词指代有生命时，根据性别分为she和he，如果代词指代无 生命时，用it。有的语言里，还可以通过书写系统呈现生命度等级序列，如汉字中，如果 第三人称代词指代有生命时，根据性别用“他”／“他们”和“她”／“她们”，如果第三人称代 词指代无生命时，用“它”或者“它们”。羌语词汇中类别词、人称代词、处所／存在动词等 方面反映生命度等级序列。 2．1类别词 犹如汉语通用类别词(generalclassifier)“个”，羌语也有通用类别词“个”，汉语的 通用类别词“个”使用范围很广。它既可以用在有生命的物体，也可以用在无生命的物 体。羌语的通用类别词有三个或三个以上，试比较麻窝羌语(刘光坤1998：146～149)、 with 荣红羌语(LaPolla Huang 2004：73～76)的通用类别词，如表1(黄成龙2005)： 溪羌语(Huang 表1羌语类别词的生命度对照表 方言土语 人 动物 无生命物体 麻窝羌语 §a～n rl rguo 荣红羌语 t阳～ze Ze～WU Ze～WU 蒲溪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