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乡土社会 一个侨乡村落的历史文化与社会结构 History, culture and social structure in a Qiao xiang village-.pdfVIP

第 1 页 生物学家说 ：飞蛾在作蛹之时，翅膀萎缩不发达 ；出茧 时必 须经过一番挣扎 ，身体 中的体液方能流到翅膀去 ，两只翅膀才能 有力在空 中飞翔 。 有一个人恰巧看见树上一只虫茧开始活动 了，整个早晨 ，他 耐心等在旁边观察 。蛾在里面奋力挣扎 ，还是不能挣脱 ，似乎再 也没有可能 出来 了。 最后他 的耐心用尽 ，就用一把小剪刀把茧上 的丝剪 了一个小 洞 ，让它 出来可 以稍微容 易一些 ，果然 ，没有一会儿 ，蛾就很容 易的爬 出来 ，可是身体反常臃肿 ，翅膀也异常萎缩 。它痛苦地爬 了一会儿就死 了。 每次行进在村里，看到村落正在发生 日新月异的变化，倾听 村民跟我娓娓道来的家长里短，我分 明地感受到他们似乎也正在 遭遇 自己的 “蛹茧之变”。我将要为大家讲述的就是这个侨乡村 落 的历史、文化与社会变迁 的故事。 作为一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滨海村落，我们可 以在任何一个 角落看到沧海变成桑 田的岁月痕迹：现在厂房林立的工业区就在 百年前却还是一片浩瀚的海洋，那 曾经舟楫云集 的古埠 ，如今只 剩腰折的条石和依稀可辨的青石 台阶，还有那不堪风雨浸淫，早 已出现斑驳和残垣的闽南式的 “规庭院落”，它们似乎都在述说 着这个村落 的往昔。 新江邱氏从元末明初 自此开基 以来 ，繁衍至今凡二十六代， 第 2 页 历六百五十余年 。从族谱考证 ，到 明中后期 ，新江邱 氏就发展成 为一个宗族 力量 比较 强势 的人群 共 同体 ，随后便开 始 向海 外移 民，移 民大多数聚集在今菲律 宾、缅甸 、马来西亚等地 ，这些地 区就是他们所谓 的 “南洋 ”。至清 中叶 ， “下南洋 ”的族亲 已经 初步建立起 了 自己的基业 ，他们 在 马来 西亚槟城 的侨 寓地 “复 制”了新江社会，形成一个 “双边共 同体 ”。 此后 ，新江跟南洋 的宗亲建立了 密切 的关系，成为在经济和 社会结构上都具有鲜 明特色 的侨乡村落 。受益于侨汇经济 ，新江 在 世纪初出现了较繁荣的 “集镇化”特色。 年 ，社会学家 陈达主持新江调查时，发现这里村 民的生活大部分是依靠南洋 的 “批款”。笔者在调查中也得知，在消费结构方面 ，那时村 民的衣 食住 行大 多依赖南洋 。据村 民回忆 ，他们 当时多数 家庭 吃 的是 “仰光米 ”，穿的是南洋来的 “洋布 ”，住的是祖上用 “批款”修 建 的闽南 “规庭 院落 ”式 的传统 民居 ，就连 日常用 品也多是 “南 洋货”。那时，村 民的生活水平普遍高于周边的临近乡村。 世 纪三 四十年代 ，侵华 日军先后 占领 了厦 门和东南亚各 国，南洋 的经济受到极大 的冲击 ，战争割断了南洋华侨与 国内的 联系 ，村 民只好完全依靠土地 ，从事农业生产 ，生活水平渐趋下 降。这种生产生活方式一直延续到 世纪 年代末才发生根本 性 的变化 。 年 ，厦 门市政府在新江 所在 的区域成立 了 “新 阳工业 区”，开始大规模地征用新江及其相邻村落 的土地 。从 世纪 年代 中期开始 ，有许 多 的外资公司 、合资企业和 原来在 厦 门岛内的各类企业陆续进入工业 区，加速 了工业化 的进程 。工 业化 的进程不但改变 了新江 的生产生活方式 ，而且更为深刻地影 响了它的文化生态和社会结构 。新江逐渐 由一个农耕社会变成为 一个工商业社会 。 变是永恒 的，不变的是生活在这片故土上生生不息的人群和他 们对乡土的依恋之情 。我一直都在思考 ：是什么原因造成新江现在 第 3 页 的这种“集体不适应症 难道仅仅就是开放改革这个 “社会事件 ” 而导致的吗？如果是的话 ，应该怎么审视它的现实意义和历史的关 联性 ？如果不是，那么应该怎么看待这种变化 ？也许 问题的本身根 本就不存在这种 “非此即彼”的选择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