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的歌德同时代人对自然研究家歌德的反响与接受——纪念自然研究家歌德(1749-1832年)诞辰260周年.pdfVIP

《自然科学史研究》第28卷第3期(2009年)：302qll Studiesinthe NaturalSciencesV01．28 Hi,wryof No．3(2009) 被拒绝的歌德：同时代人对 自然研究家歌德的反响与接受 莫光华 (I匹lJtl外语学院德语系，重庆400031) 摘要以诗人之名著称于世的歌德从事广泛的自然研究长达50多年并 有《植物形变论》和《色彩学》等著作。同时代的人们对作为自然研究家的歌德 的态度各不相同。虽然歌德的植物形变论得到了比较普遍的认可，但其光学和 色彩研究却遭到了当时主流物理学家和哲学家的一致反对，仅有几位友人以及 受德国浪漫派思想浸染的少数青年科学家主要在精神上对歌德表示理解和支 持。歌德重直观、轻思辨、排斥数学和现代科学的实验方法，这就注定了他必然 被现代自然科学史拒绝。 关键词歌德 自然研究形变论 色彩学 中图分类号N091：K81l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0224(2009)03—0302·10 被誉为“唯一能把全部德意志精神的特点荟聚于一身”¨o的歌德(1749--1832年)， 不仅是我们熟悉的“德国小说家、诗人、剧作家”，而且是“自然科学家、政治家、德国最伟 大的作家，迄今为止最多才多艺的知识分子之一”。【21他坚持观察和研究自然长达50多 年(1780起)，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大的自信和自豪感。他竟然说：“对于我作为诗人所达到的一切，我一点也不抱幻想。在 我这个时代有许多杰出的诗人，在我之前有过更加杰出的诗人，在我之后还会有更加杰出 的。但是一个世纪以后，在色彩学这个艰巨的领域，我将是唯一正确的人，我将使自己获 益匪浅，因此我意识到了：我比许多人都强。”([3]，397．398页)可见他坚信，他的自然 研究成果超过了他的文学成就。他甚至认为自己的色彩理论超越了牛顿。H1于是他宣 布：“这个全世界为之倾倒的牛顿，这些毫不退让的数学家，这些计算天才，这些敏锐的观 察家——他们统统错了，唯独我是对的……”([5]，S．337) 对于歌德的这类言论，凡是了解西方科学史的读者一定会感到奇怪，因为常见的科学 收稿日期：2009—04·28；修回日期：2009．05．20 作者简介：莫光华，1972年生，四川通江人，l；mlJq夕b语学院德语系副教授，主要从事德国文学与文化研究。 3期 莫光华：被拒绝的歌德：同时代人对自然研究家歌德的反响与接受 303 史著作几乎从不论及歌德的贡献，即使偶尔提到他的名字，也三言两语地带过，对其研究 关情况，首先有必要回顾当时的科学文化背景。此处只能概而言之：在歌德时代后期即 18世纪末19世纪初，近代以来形成的机械论自然观和思维模式在科学界的地位愈益稳 固，自然科学逐渐从近代向现代转型，尤其是歌德研究过的物理学、气象学、地质学、矿物 学、解剖学、生理学、动物学、植物学等领域，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同时，在一般科学理 论和方法论方面，也发生着可观的进步。歌德的同时代人在科学认识上的代表性观点是： 所谓“自然科学的认识就是……把物质世界的各种变化归结为原子的运动。”[61这与歌德 重直观、轻思辨的思维方式和自然观有天壤之别。这种情况决定了，主流科学界对诗人歌 德的自然研究活动及成果必定难以接受。尽管如此，在歌德生前，人t1]x,t自然研究家歌德 的接受与反响却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呈现出一种值得重视的多样性。 浪漫派对歌德的积极反响 歌德的自然思想与德国自然哲学¨1有共同点，从而也与作为后者之文学表现的德国 浪漫派自然观有相通之处：它们都关心自然，反对机械论宇宙观，主张“人和自然是内在 的统一整体”【8J。从而在德国自然哲学家和浪漫派作家那里，自然研究家歌德颇受重视， 虽然在文学和美学立场上，歌德与他们距离很大，以至于他在1829年“把浪漫的叫做病态 的”([3]，401页)，甚至曾当着黑格尔的面说，自然哲学家的思辨会让人得“精神病” ([3]，319页)。 尽管如此，就精神渊源来看，德国浪漫派本身就产生于以歌德和席勒为代表的德国古 典主义思想。190所以毫不奇怪，他们不仅热心阅读和评论歌德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