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文化彩陶纹样探源.PDFVIP

红山文化彩陶纹样探源 朱延平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北京 100710） 摘要：红山文化的彩陶纹样内容繁杂，通过对其谱系脉络的分析，可大致看出两个方面的来源，一是源自 本地土著文化的既有成分，二是来自黄河流域彩陶的影响，而源于本地文化的彩陶成分在红山文化彩陶中 居于主要地位，因此，可以说红山文化的彩陶是在辽西区本地文化发展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 关键词：红山文化 彩陶纹样 渊源 中图分类号：K871 文献标识码： A 1954 年，尹达《关于赤峰红山后的新石器时代遗址》一文，提出红山文化的命名，并 指出这是北方与中原两种新石器时代文化相互影响后产生的一种新的考古学文化 【1】。上世 纪 80 年代，喀左东山嘴、凌源牛河梁等重要遗址的发掘，揭示出一批红山文化晚期的礼仪 性遗存 【2】，使人们认识到红山文化不同凡响的社会发展水平，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超过了 中原地区。红山文化为何会产生如此的进步，是因为当地文化接受了黄河流域的文化影响后 产生的动力，抑或主要是由于红山文化及其之前的兴隆洼等文化自身发展的结果，围绕着这 样的问题，学界曾展开过热烈的讨论。 正如时下许多学者强调的那样，通过玉石器、筒形罐以及陶器外表的之字形压印纹等 纹饰的联系，可以确认红山文化之主体植根于兴隆洼等文化，所以西拉木沦河流域至燕山 南北地区土著文化的自身发展，应是红山文化取得辉煌成就的主要动因。但不可否认在当 地文化发展的过程中，也受到来自南面黄河流域的文化影响，这种影响最突出的表象就是 彩陶，因为在整个东北地区的史前时期都缺乏彩陶，红山文化则凭借着南邻华北的地理优 势，极易汲取仰韶文化中的彩陶成分。出现在红山文化中的绚丽多姿的彩陶，多是受黄河 流域彩陶影响的某种流变。 然而，细审红山文化的彩陶花纹，至少其主要部分都可以在当地更早的文化那里找到它 们的母体。 一 经常被人们提及的红山文化彩陶纹饰主要有平行斜线、勾连纹和麟纹等。 平行斜线纹习见于红陶钵的口沿外表，系指斜线按同一方向横绕口沿排列的彩陶花纹， 迄今所见多为黑彩，如朝阳小东山G1：120 【3】。而许多钵口沿上的这类纹饰每道斜线的粗细 并不均匀，往往是一端明显较粗，向另一端运笔时则益渐细微，以至于有的学者将它称作“蝌 蚪形斜平行线纹” 【4】，如敖汉旗三道湾子H1：4所见 【5】。实际上，红山文化筒形罐口沿的 外表也常常出现一种平行短斜线的戳印纹，就像朝阳小东山F7①：1 显示的那样 【6】。如果 筒形罐的口沿外表有一周附加堆纹，则这种短斜线便直接地戳印在堆纹上，如朝阳小东山 HG1：26 是 【7】。或是由于戳印工具特殊的形制，抑或是出于某种统一的戳印方法使然，筒 形罐口沿外的这类戳印纹常常呈现为一端的戳痕既粗且深，另端戳痕较细而浅。由此可见， 红山文化彩陶钵口沿外的平行斜线纹和夹砂陶筒形罐上常见的这种口沿纹饰在表现立意上 如出一辙，二者同样都是对陶器口沿部分的一种刻意渲染。并且，它们的花纹体例乃至图形 1 都高度一致。按照红山文化的分期，目前所知最早的阶段当以敖汉旗兴隆洼F133为代表 【8】 ，在这个阶段严格意义上的红山文化彩陶似乎还未出现，而筒形罐上的短斜线戳印纹却已经 存在了，所以，彩陶钵上的平行斜线纹应该是将固有的筒形罐口沿纹饰移植到泥质红陶钵上 的一种新创。那么，红山文化夹砂陶筒形罐的这种口沿纹饰又是如何产生的呢？在这方面兴 隆洼文化的筒形罐无疑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在兴隆洼文化较晚的阶段，筒形罐的口沿往往制 成厚重的形态，也有在口外加贴一周附加堆纹的做法，部分厚口沿的外表或附加堆纹上，始 有戳印的平行短斜线纹，如林西白音长汗BF62③：1 和AF9②：8 所示 【9】 （图一）。那些口沿 既不加厚又无堆纹的兴隆洼文化晚期的筒形罐，其口沿外表也往往加施专门的纹饰，仍以平 行短斜线戳印纹居多，如敖汉旗千斤营子兴隆洼文化筒形罐所见 【10】。是知红山文化筒形罐 口沿外表的戳印纹应源于兴隆洼文化。 图一 筒形罐口沿外的平行短斜线戳印纹和彩陶钵口沿外的平行斜线黑彩花纹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