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楼凄寂,望远怀人”——读柳宗元诗《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pdfVIP

广话支立2008年第3期(总第43期) ·“登楼凄寂．望远怀人”· 登‘‘楼凄寂，望远怀人” 读柳宗元诗 《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 马丕环 唐顺宗永贞元年(805)，“永贞革新”失败，柳宗 治上复兴的希望的。如他在进京的路上，就 曾写有 元与刘禹锡等八个革新志士都被贬为州郡司马，史 诏“书许逐阳和至，驿路开花处处新”(《诏追赴都二 称 “八司马”。时过十年，柳 、刘及韩泰 、韩晔、陈谏等 月至灞亭上》)的诗句 ，一心希望有重展宏 图的机会 ， 五名幸存者才得以奉诏进京，但随即又分别遭贬至 可是进京不久，又旋贬为远州刺史。他与刘禹锡一路 更荒远的柳州、连州、漳州、汀州、封州任刺史。这首 偕行，在衡阳分手时写道：“十年憔悴到秦京，谁料翻 诗就是柳宗元于是年夏天，在经过三个多月的长途 为岭外行。”(衡《阳与梦得分路赠别》)心情之痛苦， 跋涉到达贬所柳州后寄赠其他四人的作品，是诗人 自不待言。在这样遭遇下登楼纵 目，眼前景物引起的 在经历这场变动后真实心情的写照。 自然是茫茫的愁思。宋代严羽 《和上官伟长芜城晚 城上高楼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 眺》诗：“平芜古堞暮萧条，归思凭高黯未消。”与这两 惊风乱风邑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 句涵义近似，同是登城眺望而引起愁思。但严诗的 岭树重遮千里 目，江流曲似九回肠。 “归思”可能带有中原沦陷的国难之忧。而柳作的愁 共来百越文身地，犹 自音书滞一乡。 思，则是在政治斗争失败后被压抑的悲愤之情。诗人 首联紧扣题面，以 “兴”发端，用一 “愁”字领起全 移情于物，把主观心灵的愁思灌注给没有思想感情 诗。上句写登楼。诗人初至贬所，登楼远眺，只见高楼 的纯景物上，赋予海天以人的情感。二者水乳交融， 仿佛与远山荒野相接，辽远无边。 “大荒”，乃借用 浑然一体。境界大气包举，笼罩全篇。 《山海经 ·大荒北经》的题 目，画龙点睛地暗示出贬谪 以上两句点出了勾魂摄魄的 “愁思”，以“意境阔 之地，就像远古传说那样荒凉边远。 “高楼”而处于 远，倒摄四州”开篇，为全诗奠定了基调，以下层层翻 城“上”，极言立足之高，俯视之远。而 “高”字又与下 出新意，句句别有洞天。 面欲穷 “千里 目”之不达遥相照应，巧为反衬。“高楼” 颔联用赋笔，从 “大荒”收 目，具体细致地描写了 与 “大荒”互形，则高益高，远益远，境界尤为莽茫，尤 风乱荷花雨击草墙的场景。上句写风吹池塘的景象。 能兴起心事之浩茫。 “接”字形象而又富于动感 ，它 “惊风”是大风，狂猛而骇人的风。“乱飕”是任间胡 不仅表现高楼之外 ，即连大荒 ，写 出了柳州偏远 ；而 来，毫无节制地吹荡。 “芙蓉水”是指长满荷花的水 且把诗人神驰万里的情态也描绘了出来。正由于这 面。此句突出风之狂暴，但风中有雨。乱“飑”两字表 种边陲之地的荒凉旷远，引起了诗人似海一样阔、似 现狂风肆意吹打，芙蓉颤动摇曳、不断乱蘸水面的特 天一样高，涯涯无际的愁思。下句写心境。柳州下临 定自然景象，准确生动。下句写雨打城苑的景况。“密 潭水 (即今柳江)，“海天”实指江天，乃夸张愁思之漫 雨”说雨大而急。 “斜侵”是承 惊“风”而来，勾绘出急 无边际。“茫茫”既描摹了 愁“思”如海天般的深远辽 雨倾注、摧侵薜荔的状态，形态逼真。这两句都是比 阔，又为以下的逐层抒写渲染了气氛。 “正”字极见 的手法。诗人以“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