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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题结构 没有人否认命题具有结构，需要讨论的是命题具有怎样的结构。吉奇的《主词与谓词》是不可多见的讨论命题结构的论文。文中提出：“一个命题应该被分析为主词与谓词，还是应该被分析为主词、谓词与系词？”[1]这个问题的焦点在于一个命题应该分析为两部分，还是应该分析为三部分；或者说对命题的分析应持“两分法”，还是应持“三分法”。吉奇主张“两分法”，我的观点则不同：倡导“三分法”。 1、“两分法”的弊端 传统逻辑与现代逻辑的主流倾向是将命题分析为主、谓两部分。亚里士多德对系词不感兴趣。在《前分析篇》的开头部分，他漫不经心地提到，一个命题可被分析为一对词项[带有或不带有动词“是”（tode）]。弗雷格一再地说，单独的系词没有任何特殊内容。吉奇虽然强调了系词具有表达关系的作用，却仍然把系词归入“可作为谓词的词项”，认为“语法系词是这个可作为谓词的词项的一部分”。[2]现代数理逻辑基本上按照这种“两分法”来处理命题：“x是P”被表达成“P(x)”，其中x是主词，P是谓词；“x和y具有R关系”被表达成“R(x,y)”，其中x、y是主词，R是谓词。语法学一般也蹈袭这种套路，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语法就主张“一个句子是由名词短语部分与动词短语部分构成的”（S→NP＋VP）[3]。 命题的“两分法” 虽然已被普遍接受，却是存在严重问题的。“两分法”的弊端在于没有理清命题的内在结构与关系。这种方法明显地抹煞了系词和其他动词的地位与作用。系词在汉语中称为判断动词。它联系语句的主词与宾词，一般断定主词与宾词的类属关系，表明主词所反映的子概念类属于宾词所反映的属概念，即子概念包含于属概念，属概念包含子概念。这实际上是将一个低级概念归属到一个高级概念，建构概念结构系统或知识结构系统的现象。系词是类属关系及其命题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没有它，正如吉奇所说的，“一对名称不是一个命题，而只是一个表列的开头，而且，如果这两个名称的确命名相同的东西，那么，这就是一个冗赘的名单”[4]；没有它，就无法将两个名称构成特定的类属关系，也无法将类属关系和其他关系区分开来。其他命题中的动词也是不可缺少的。亚里士多德曾经强调：“所有命题都含一个动词或一种动词的时态。”[5]动词在语句中一端联系着主词，一端联系着宾词，表明主词与宾词所反映的对象之间的相互关系，例如，“大于”、“小于”等动词表达是比较关系。深入研究动词，就能根据命题中的不同动词区分出不同类型的关系及其命题。笔者在《想象的逻辑作用》与《论运动的逻辑形式》两篇文章中初步区分出了类属关系、比较关系、支配关系和陈述关系等四种关系及其命题形式，并将这四种命题统一于关系命题。在这些命题中，系词与其他动词是横挑两端的主要结构部件，是区分不同关系、不同命题形式的特征性因素。抹煞系词和其他动词在命题中的地位与作用，实际上就抹煞了命题的结构特征与形式特征。但是，坚持“两分法”成见的吉奇对于“彼得打过马尔楚斯”这样的命题，认为“如果我们将‘彼得’看作是主词，谓词便是‘……打过马尔楚斯’；而如果我们将‘马尔楚斯’看作是主词，则‘彼得打过……’就成了谓词。”[6]这种理解显然过于牵强。“打”是一个及物动词，表示主词和宾词所代表的对象之间相互作用的关系。将它强行和主词结合或者和宾词结合成为所谓“谓词”的一部分，既掩盖了该动词表示关系的作用，又割裂了主词和宾词之间相互作用的关系，而且无法和其他命题作出明确的区分。这种横刀割肉式的命题分析，是“两分法”荒唐性的典型表现。 “两分法”所得到的“谓词”概念也是一个非常含混的概念。吉奇认为“它是当主词被删去以后一个命题中余下的部分”。照此看法，一个语句中的谓词至少包括谓语、状语、宾语、补语等不同层次、不同结构与关系的成分，这就把谓词煮成了一锅八宝粥。要在这样的谓词中理清各种复杂的逻辑关系是根本不可能的。谓词逻辑中的谓词概念因袭了“两分法”的含混性，性质命题的谓词是用“P”表示的名词性类概念，关系命题的谓词则是用“R”表示的动词性关系概念。这样截然不同的两种成分、截然不同的两类概念，究竟根据什么属性或标准将它们概括成为一个概念，并统一叫做“谓词”的？谓词逻辑显然找不出这样统一的根据。将关系命题中的主词与宾词并称为主词，也是不恰当的。虽然主词和宾词都是关系者项，地位上是一对对等的词项，但是，却有主动者和被动者之分，有在先者和在后者之分，都并称为主词，抹煞了它们之间的关系与关系的区分。谓词逻辑这样表示的结果，性质命题成了没有动词或动词的时式的命题，命题中的一对名称成了吉奇所说的“一个表列的开头”、“冗赘的名单”；所有命题都表示关系的这种内在一致性被破坏了。不仅如此，命题的逻辑式又都重新成为不可深入分析的整体。系词与其他动词所代表的类属关系、比较关系、陈述关系、支配关系等多种不同类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