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_平民百姓的_歌手_孙洪杰.pdfVIP

古典文学新探 作家杂志 Writer Magazine 2012 No.5 柳永：平民百姓的“歌手” 孙洪杰 摘要 柳永走的是一条返璞归原的艺术之路，其词表现的是市井百姓的生活与情趣，其词的艺术表现形式也 为平民百姓喜闻乐见，他是那个时代平民百姓的歌手。加上柳永对词体的贡献，对词的题材及表现方法的拓展， 我们更可以认定柳永是宋代词坛上卓然特立的一位大家，而不是什么“无行”文人！ 关键词：柳永 俗词 返璞归原 市井平民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说起柳永，人们立刻会想到后人对其词褒贬不一的评 心，平民百姓有口皆碑，以至于“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 价。有人说他的词“侧艳俚俗”、“词语尘下”（李清照）；有人 词”。这样备受平民百姓喜爱的宋代词人还有几位？这样的 说他的词对世风人心的毒害犹如 “野狐涎之毒”（王灼）；但 艺术如果不是真正的艺术，那什么样的艺术才是真正的艺 也有人评价他是“宋词革命的巨子”（薛砺若）；称赞“耆卿词 术？ 以情盛，音调委婉，动摇人心，自是一代作手。讥之者虽多， 柳词的这种为广大平民喜爱的俗词，为什么被宋仁宗 终无损于先生也。”（陈延焯）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所不容？以至于听到他的《鹤冲天》“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 对于同样一个作家，古人对柳永的评价何以如此意见 唱”而怒气冲冲，在柳永的试卷上特批：“且去前斟低唱，何 相左呢？笔者认为，讥讽批评柳永者，是因为他们没有认识 要浮名”；又为什么当朝宰相晏殊也对柳永“彩线慵拈伴伊 到柳永对词体的开拓与巨大贡献，一味批评柳词语言俚俗 坐”之类的词句不屑一顾呢？因为他们是统治者，他们“留意 而没有认识到这种所谓的“俗”符合了广大平民百姓的审美 儒雅，务本理道”，认为柳永这样的“无行”文人的作品有伤 需求，符合了日益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的需要，没有认识到 大雅，毒害了世道人心，不符合他们的审美标准，会妨碍他 柳永走的是一条平民化的路线。换言之，这不仅不是柳词的 们的统治。殊不知，柳永这类表现平民生活愿望，反映市民 缺陷或不足，反而正是柳词大放异彩的独特之处。 百姓思想感情的作品正满足了平民百姓日益增长的精神需 柳永生活的时代，正是北宋王朝百年无事的承平盛世， 求，不仅没有毒害世风人心，反而愉悦百姓，促进了那个社 社会经济、工商业的空前繁荣，促进了城市的飞速发展和市 会的和谐与稳定。 民队伍的急速扩大。据载：唐代时，中国十万户人口以上的 柳词不仅仅是平民百姓宝贵的精神食粮，而且是返璞 城市才仅十三座，到了宋代，这种规模的城市一下子剧增至 归原的一种艺术形式。词本产生于民间，现存的敦煌曲子 四十六座。如此迅猛增加的市民阶层，少不了文化娱乐，尤 词，即是最古老的词作。这种体裁，渐渐得到了文人们得青 其是在外无战事、内足衣食的太平盛世，市民百姓对于文化 睐，在唐、五代时，开始进入了文人创作的天地。想想古代文 娱乐的要求更是强烈。而在宋代，词正是人们消遣娱乐的主 人所受的教育和他们的思想情趣，当然，他们的作品要比来 要的工具之一。试想，如果用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典雅含蓄 自民间创作的通俗易懂、活泼可爱之词更讲究典雅含蓄，以 的词作给文化水平并不高的平民百姓演唱，会是什么效果？ 表达他们的思想情趣。而柳永所受的教育与他们相同，柳永 可以断言，市井平民更乐于欣赏的是柳永创作的那类所谓 当然也有能力写出像 《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渐霜风凄 俗词。科场失意，混迹于青楼瓦肆的柳永，其生活境况更贴 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这样被苏东坡誉之为“不减唐人高 近平民百姓，他了解下层百姓，懂得他们的喜怒哀乐，他所 处”的词句来。但是，柳永科场失意，混迹于市井，他摒弃了 创作的这类词作才符合平民百姓的审美标准，反映的才是 典雅含蓄的文人词作，创作出大量为市民喜闻乐见的所谓 平民百姓的生活愿望和思想情趣，才更贴近平民百姓这一 俗词。柳永的这些所谓俗词，正是因为继承了民间的优良传 广大的社会群体。所以，严有翼《艺苑雌黄》说柳词“所以传 统，并且有发展，有提高，因而才更为市井平民所喜爱，柳永 名者，直以言多近俗，俗子易悦故也”，就连对柳词颇多非议 走的是一条返朴归原的艺术之路。典雅含蓄，是文人雅士们 的王灼，也不得不从客观上承认，柳词“浅近卑俗，自成一 茶余饭后的自我陶醉，这是一种风格，这是他们的所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