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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书中天文及术数内容的来源及流变——以《四时纂要》为中心的考察 《中国科技史杂志》第30卷第4期(2009年):438—453 TheChineseJournalfortheHistoryofScienceandTechnologyVo1.30No.4(2009) 古代农书中天文及术数内容的来源及流变 —— 以《四时纂要》为中心的考察 王传超 (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北京100010) 摘要传统农书中有大量天文术数内容,在这方面《四时纂要》是一个典 型.通过分析,认为该书中的天文术数内容主要来自于月令书,《史记?天官 书》等古天文书以及术数书;这些内容在战国至秦汉时期因农家与阴阳五行学 说及民间方术之间的互动而进入农学领域,并因后世农书所采用的经学注疏方 法而得以不断传承和拓展,《四时纂要》对前代农书中的天文术数内容作了系统 的整理归纳.至于农书中引入天文术数内容的原因,观象授时的传统为天文术 数内容进入农书打开了方便之门,而天文术数内容在农事安排中所起的背景作 用使其有必要成为农书的一个组成部分,术数在唐朝社会上的流行则为《四时 纂要》归纳整理农学中的天文术数内容提供了现实基础. 关键词《四时纂要》天文术数韩鄂传统农学 中图分类号N092:S一09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1441(2009)04—0438—16 传统农书中存在大量天文术数方面的内容,在大型综合性农书如《齐民要术》,《农政 全书》,《授时通考》等中都有此类事项,有的还辟有专门章节,此外还存在若干以农家占 候为主题的专门性农书如《田家五行》,《农候杂占》,《田家占候集览》等.对这部分内容 的文献来源及其被农书引入的过程和原因加以考察,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内容是如何与农 业技术知识互动并被农学接纳的,这将使我们能够更好地体会古人对天文术数在农学中 地位的思考,以及这一思考的历史演变,同时为考察传统学术门类问之关系提供一个较为 可靠之例证. 本文之所以选择以《四时纂要》为中心展开研究,出于如下考虑:其一,一般认为该书 成书于唐末五代,最迟也不会超过宋初([1],71页),这种承前启后的地位为进行长时 收稿日期:2009—01—20;修回13期:2009—05—07 作者简介:王传超,1981年生,山东菏泽人,硕士,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助理编辑. ①《四时纂要》,韩鄂撰.该书虽然在宋元时期曾经盛行一时,但后来却逐渐散佚.1960年在日本发现了明朝万 历十八年(1590年)朝鲜重刻的《四时纂要》,1961年由日本山本书店影印出版.现在所有的研究所根据的都 是这个孤本.关于韩鄂其人其时以及《四时纂要》的成书年代,缪启愉和王毓瑚等人已有论证.概言之,韩鄂 其人的身份虽然还有一些问题,但可以肯定生活于唐末五代时期,现存的《四时纂要》也可以肯定是9世纪末 至1O世纪初的作品.关于该书,还可参考文献[3]及[22]. 4期王传超:古代农书中天文及术数内容的来源及流变——以《四时纂要》为中心的考察439 段的考察提供了便利;其二,该书中天文术数方面的材料非常丰富,而且进行过认真细致 的编排,深具研究价值.《四时纂要》被石声汉称为通书性农书口J,它将纂集于前人着述 的各种农业技术和应做事项分月排比j,在全书698条事项中,天文术数类就有348条, 无怪乎有人批评它最大的缺点是迷信的东西占着各月开头的很大篇幅_3J.缪启愉说 这些内容采用了大量迷信书中的荒唐资料,也就是说,韩鄂在这部分内容上所下的搜 索编排工夫,比纯粹农业技术方面(几乎全部来自于《齐民要术》)还要大,则其中所蕴含 的学术信息和背景知识之丰富可以想见,值得认真分析一下J. 学者们对农书中的天文术数及《四时纂要》所做的研究主要有:(1)曾雄生认为农业 占候是紧密围绕农业生产环节来展开的,为农书中占候内容的研究开创了先例.①董恺 忱,陈美东等对三才论_5J,阴阳家及月令,的研究,为进一步研究天文术数和农学的 关系提供了启示;(2)对《四时纂要》中存在大量天文术数内容的现象,缪启愉_3],董恺 忱等多有关注,一般认为这反映了作者的时代局限性,而甚少考虑这些内容进人农书 的深层原因及其所反映的文化背景;(3)黄正建,J,余欣¨等在唐代的宗教,术数及其 社会背景方面的工作为研究《四时纂要》中的天文术数提供了良好的基础.最后,需要着 重提出的是,缪启愉的《四时纂要校释》为本文的写作提供了扎实的基础和丰富的信息. 本文将着重研究以《四时纂要》为代表的传统农书中天文术数内容的文献来源和引 入过程,并分析传统农学引入这部分内容的原因. 1《四时纂要》中的天文术数内容及其文献来源 中国古农书中往往有天文术数方面的内容.《齐民要术》集中引述了《师旷占》和《史 记?天官书》中的占候之词,《农政全书》也为占候专辟一卷.至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