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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娥冤》喜中寓悲的科诨艺术 □ 湖北省荆州市长江大学文学院　姚昌炳 科诨一般是指戏曲中的各种喜剧性穿插。在一 具体分析一下《窦娥冤》中的科诨在剧中的表现。 人主唱制的元杂剧中，科诨往往成为净、丑等角色 楚州太守桃杌，是封建时代黑暗吏治的产物， 表现自我的重要手段，其突出表现是抓住人物的主 是昏庸无能、贪赃枉法官吏的典型代表，是窦娥悲 要性格特征而加以夸张性嘲讽，最能体现中国戏曲 剧的直接制造者。从他身上可以得知冤狱遍布的深 滑稽讽刺的传统特点。被王国维誉为“即列于世界 层原因，感知作者鲜明的爱憎与强烈的愤怒。桃杌 大悲剧中，亦无愧色”的《窦娥冤》，其中也不时出 即“梼杌”的代称，是传说中的凶兽。唐人张守节《史 现一些插科打诨的小插曲，值得我们关注。 记正义》引《神异经》注道：“西方荒中有兽焉，其 伟大作品之所以伟大，不完全取决于其重大深 状如虎而大，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 刻的主题，更在于艺术上的精雕细刻。《窦娥冤》在 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名梼杌。一名傲很，一名 科诨上的巧妙运用，也足以证明其悲剧杰作的地位。 难训。”显然作者有意把这个百姓心目中的“父母官” 剧中的科诨艺术主要体现在桃杌、张驴儿、赛卢医 比为“傲狠难训”的凶兽。桃杌一上场就暴露了昏 三人身上。悲剧中插入喜剧性科诨，是否会影响悲 聩的嘴脸：“我做官人胜别人，告状来的要金银。若 剧的严肃性呢？笔者认为关键要看这些科诨在剧中 是上司当刷卷，在家推病不出门。”张驴儿与窦娥到 Y 所起的作用。中国古典悲剧与西方古典悲剧不一样， U 公堂打官司，见了桃杌连忙跪下，口称告状，没想 W E 西方古典悲剧大体是排斥滑稽调笑内容的，追求悲 到桃杌居然也赶紧向原被告下跪。其随从大为不解 N J I 苦成分的单一性。中国古典悲剧则不然。我们先来 A 地问道：“相公，他是告状的，怎生跪着他？”桃杌 N S H E 理，蛮不讲理就不妙了。从日常理性的角度来说， 击节称赏。”但是也有人提出异议，陈廷焯在《白 可能是无理，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恰恰是有情 雨斋词话》卷六中认为，它不过是和“宠柳娇花” 解 新 文 课 的表现。从什么地方看出来？虽然雨水使叶子更肥 一样的“精艳语”，“造句虽工，然非大雅”。这 硕了，但是风雨又使花朵更快地凋落了。诗人的敏 种看法当然是有点偏颇，因为诗歌毕竟是语言的艺 感，不完全是对花的凋零，而且是对自己和花朵一 术，“绿肥”代替绿叶之肥硕，虽然非罕见，但以 样的青春的消逝。这种敏感就是情感的根源。从这 “红”代花而以“瘦”作谓语，却有奇意。陈廷焯 个意义上来说，敏感决定了她对于花朵的凋零的固 在众多词评家中，还是很有艺术眼光的，他在另一 执。这种固执就是理由。无理不一定就是妙的，要 部著作《云韶集》卷十中说，他反对一味称赞“绿 妙，就得有可以激起读者想象的缘由。这种精神消 肥红瘦”的原因，不过是以为这太“皮相”，这首 瘦的内在体验，别人是感觉不到的，因而诗人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