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区天灾与美国牧畜王国的衰落.doc

牧區天災與美國“牧畜王國”的衰落* 周鋼 (首都師範大學歷史系教授，北京100089) 簡體原文/article.php/8159 史學月刊2006年第1期 收稿日期2005-09-24 [關鍵字]牧畜王國；天災；衰落；美國 [摘要]美國的第二次工業革命在內戰以後迅速興起。工業社會的勃興和城市人口的劇增使美國原有的肉類生產遠遠滿足不了國內外市場的需求。這種巨大的需求推動了美國西部的牧業開發。內戰以後，在密西西比河以西至太平洋沿岸，牧牛業和牧羊業迅速發展起來，形成一個疆域遼闊的“牧畜王國”。西部牧區成為美國新的重要肉產品生產基地，放牧業成了當時最賺錢的行業之一。“牧畜王國”繁榮興旺了二十餘年，到1885年以後盛極而衰。在導致“牧畜王國”衰落的諸多因素中，牧區天災是一個重要的因素。牧場主們竭草而牧的掠奪式經營更加重了牧區天災的危害性。 美國內戰後，工業化和城市化的深入發展，增加了人們對肉類的需求，僅靠內戰前密西西比河以東原有農場飼養的牲畜已不能滿足美國國內外市場的需求量。這種需求使美國加大了西部牧業開發的力度。第二次工業革命提供的便利條件與大量美國東部和歐洲資本投入牧區，使一個疆域遼闊的“牧畜王國”迅速在密西西比河以西崛起。①牧牛場主和牧羊主擅占屬於國有土地的公共牧區，以原始遊牧方式經營沒有圍籬的敞放大牧場。放牧業成為美國向壟斷資本主義過渡時期最賺錢的行業之一。西部牧區成為美國重要的畜牧業基地。“牧畜王國”繁榮興旺了二十餘年，到1885年達到其鼎盛時期。此後盛極而衰。掠奪性牧業開發、牧區衝突、國際競爭和牧區天災等諸多因素導致了“牧畜王國”的衰落。旱災、火災和暴風雪等牧區天災是造成“牧畜王國”崩潰的重要原因之一②，本文擬對此作初步論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基金專案]“國家社科基金專案”(01BSS006)。 ①“牧畜王國”包括東起密蘇裏河西至洛磯山斜坡、南始格蘭德河北抵美加邊界的“牧牛王國”(Cattle Kingdom)和疆域覆蓋從太平洋沿岸至密西西比河之間的“牧羊帝國”(Sheep Empire)。在美國西部史中包括牧牛業和牧羊業在內的遼闊西部牧區合稱“牧畜王國”(Livestock Kingdom)。 ②關於“牧區天災”對“牧畜王國”所造成的嚴重危害尚無專門的論著，本文依據散見於美國西部史和牧業史中的零散資料撰成。文中所引資料均以注釋示明。 一 嚴重旱災 美國大平原地區①乾旱少雨，年均降水量不到20英寸。[1](p350)其降雨量的年度和季節分配極不均衡，有時可能連續幾年超過平均值，但隨後數年的雨量都遠在平均雨量之下。儘管美國大平原委員會在1936年指出：1865～1905年為雨季週期，[2](p55)但其間有些年份卻出現了嚴重旱災。 1879～1880年是大平原的乾旱之年。[3](p185)1880年考德威爾成為堪薩斯州重要牛鎮伊始就遭遇大旱。從5月的第一個星期至9月5日，那裏一直沒有降雨。土地變得堅硬而乾裂。火辣辣的陽光把牧草和草本植物烤得焦幹。河流和其他水源嚴重缺水，有些溪流完全乾涸。牛仔不得不把牛群趕出數英里之外，試圖為乾渴難耐的牛找到一個尚有水的水塘。[4](p243) 19世紀80年代中期，大平原的旱災更加嚴重。1884～1886年，草原連續遭受乾旱。1884年，德克薩斯州的旱災比大平原任何地區都嚴重。[5](p237)1885年春，牧場主們在下佩科斯和德弗爾斯河、孔喬河地區進行大規模的趕攏。為此，需要把該牧區漫遊到北部和東部的牛集中起來，趕回趕攏區。當時正發生極其嚴重的乾旱。牛仔們在距牧區兩百余英里的佩科斯河口找到了擁擠不堪的牛群。牛在那裏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東西，正在瀕臨死亡。佩科斯以東是貧瘠地區的分界線。那裏沒有草，更沒有水。牛仔們在離牧區數百英里處準備了許多貨車和加鞍備用馬，以便為集中起來的牛群供應飼草和飲水，但徒勞無益。牛因饑渴難耐擠在一起，亂作一團，笨拙得難以管理。牛仔們很難把它們趕回牧區。[6](p119～120)1886年夏天，大平原的天氣炎熱而乾燥。草長得很矮。一直到冬天臨近，牛群都處在一種飼草不足的狀態下。[7](P219)這一年，牧區在經歷了一個乾旱的夏季之後並沒有迎來人們所期盼的兩個月降雨。隨之而來的秋天變得炎熱而乾燥。連續兩個月沒有降雨。熱風耗盡了土地最後的濕氣。殘留的植物變成了褐色，捲縮著，被風吹走。水洞都枯竭了，成為被焙乾的地球上四處裂縫的土地。有一個牧羊主說：“我不得不剝掉它的硬殼再去找草了。”[8](p145)由此可見乾旱嚴重到了何種程度。 1892～1893年的嚴重乾旱使牧羊區的水洞、河流失水嚴重，空見其底。水井亦都乾涸了。牧區土地的草變得皺縮和枯黃。一些羊被餓死。有一些羊毛生產者因不願看羊忍受饑餓不得不把它們賣掉。[8](p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