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国际罪行的责从假说到现实.PDF

红十字国际评论 追究国际罪行的责任：从假说到现实 耶莱娜·佩伊奇* 在 1987 年的一次关于纽伦堡审判的国际性学术会议上，艾利克·戴维德教授提出了一个 假设性的问题――是否可以因为皮诺切特在其执政期间所犯有的强迫至人失踪、实施末经司法 审判的死刑、酷刑以及非法拘禁等行为，而将其在比利时逮捕，使其接受审判呢？1 艾利 克·戴维德教授的回答是肯定的2 。但在当时，这一肯定的回答仅仅是一种期望这样的一幕场 景能够有朝一日得以实现的臆想而已。然而，仅仅过了十年之后，事实证明了他的这一假设性 问题的提出是有先见之明的。皮诺切特在英国被逮捕，而英国最高法院作出裁定：认为他并不 能就其在任职期间所犯有的酷刑罪以及对此罪的通谋享有法律程序上的豁免3 。这是自纽伦堡 审判以来，国际社会与那些因其有司法豁免而肆无忌惮的行为进行斗争的具有决定意义的时 刻，同时也成为主张国际正义斗争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然而，关于皮诺切特的案例不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冷战结束以来以及由于冷战结束而 产生的国际关系变化的推动，国际社会一直在为与对严重罪行不予惩治的现象做斗争，并且取 得了一个又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式的成果。这一情势在皮诺切特案后得到加强，随之而来的就是 在全世界反对对严重罪行不予惩治的运动4 5 。这篇短文的目的在于描述这一历程的主要发展 ， 并且提及一些尚待解决的问题。但是，在这之前，赞歌应该奉献给那些为之付出努力的英雄 们：全世界因为这些罪行和权力的滥用而受害的人及其他们的家属，他们的坚韧和刚毅激励了 政府和非政府组织采取了更多的行动。他们曾经是，也必将是全球反对严重罪行不予惩治斗争 的中心。 特设国际刑事法庭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国际社会已到了要建立保证追究国际法严重最罪行的个人责任的机制 的历史时期。由二战带来的国际法规则的发展，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就趋于消失了。受冷战时期 紧张局势的影响，试图建立常设国际刑事法院6 的努力并没有什么大的进展。而与此同时，国 际人权法却进展很快，人权法在国际层面上的监督机制基本上还是政治性的，或者说最多是准 司法性的。在经历了几乎没有任何进展的几十年后，前南斯拉夫特设国际刑事法庭和卢旺达特 设刑事法庭分别于 1993 年 1994 年相继建立，从而使创设国际刑事法院的努力取得了突破。 1 艾利克·戴维德：“纽伦堡的司法现实”，载于《纠伦堡的进程：结果和现实》，国际会议集，布鲁塞尔自由大 学，1987 年 3 月 27 日，布赫郎编辑社，1988 年，第 168 页。 2 同上，第 171 页。 3 参见：瑞杰娜诉巴特和都市警察诉皮诺切特等人案, (1999)381 ILM581 (英国皇家法院) （下文称“皮诺切特 案”）。参见瑞迪·波罗迪和迈科·偌特尼（下文称波罗迪和偌特尼） 《皮诺切特案文件：奥古斯都·皮诺切特在 西班牙和不列颠》，科路卫国际法，海牙，2000 年，第 40 页。 4 有一个关于对严重罪行不予惩治的有用但又少见的定义：“指法律上和事实上不可能将严重侵犯人权的罪犯予以 惩治——不论是以刑事的、民事的、行政的或者执行纪律的程序——这些人不服从于任何可能致使他们被指控、逮 捕、审判和判决有罪（如果可能的话）、以及对受害人予以赔偿的调查”。《司法机构和被拘留者的人权：对严重 侵犯人权和不予惩治的人的疑问》，由约纳特先生根据下一级委员会 1996/119 决定作出的最后报告，联合国文件： E/CN.4/Sub.2/1997/20 ，1997 年 6 月 26 日，附件2 ，13－14 页，下文称“约纳特报告”。这一文件定义性的部分也 指种族灭绝罪、反人道罪、战争罪为“国际法下的严重罪行”，同上，第 15 页。 5 由于篇幅所限，本文不会将事实委员会作为反对严重犯罪不予惩治斗争中一种非刑事的机制对待。要全面回顾这 一事项，参见佩里萨拉·哈叶內《难于言表的真相：面对国家的恐怖和暴虐》， 路透兰，伦敦，2001 年。也可参 见约纳特报告第 14－17 页，同上注。 6 参见国际刑事管辖权委员会报告，1951 年 8 月 31 日，联合国文件： A/2136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