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金黑洞得罪与罚.docVIP

吸金黑洞的罪与罚2011年1月17日 第04版　■撰文?邓杰?贾晋璇 　　本报记者?王坤 　　■摄影?本报记者?张大巍 　　（部分图片由市法院提供） 　　■特别感谢市中级人民法院、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省心理咨询师协会、黑龙江信诚律师事务所、启凡律师事务所、中国律师调查网对本文的给力支持 　　（因涉及个人隐私，文中张恩宏要求使用化名） 　　案件回放 　　2010年12月29日，市中级人民法院对焦英霞等15人集资诈骗，非法吸收公众存款，隐匿、故意销毁会计凭证、会计账簿、财务会计报告案进行一审判决，焦英霞、杨春孝犯集资诈骗罪，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陈维明犯集资诈骗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其余12名被告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至13年，并处2万元至10万元罚金。 　　核心阅读 　　10年。传奇的出场与突兀的落幕，焦英霞的故事里还有太多疑问。 　　聚光灯下，这个58岁、面容平静、拥有很高社会地位与一身励志色彩的女人，一审被判处死刑。她的人生经历、资金来源和投资模式都曾成为焦点，曾引发争议，又被以各种方式平息。 　　所有与案件及15名核心人物有过实际接触的人，几乎很难将他们与“骗子”联系在一起。表面来看，焦英霞做的事情就是“倒腾”，把后面人拿来的钱倒给前面的人，从中渔利。而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确有人在一种被缔造的“真实”中拿到一笔笔高额的投资回报，无比坚信这个企业的一切“实力”。 　　涉案时间之长、人数之多、金额之大，使“英霞案”成为哈尔滨一起罕见的非法集资案。“资金戏法”改变了焦英霞的人生轨迹，也让她的命运如有去无回的车轮，越走越远。十年间，在这条越绕越紧的资金链条中，每一个层级的行骗人与被骗人，所有角色的结局都不同。 　　我们用五味杂陈的心情，重新审视这场骗局背后人性的逻辑与经济的秩序。 　　冲突的“焦姐” 　　所有人拼凑出的影像中，焦英霞都是一个冲突性的形象。即使在一审判决后，这个58岁的女人留给人们的印象仍亦真亦幻。 　　“现在还有人对我说，焦姐的事用不着太担心，一切都没问题。” 　　“没问题”，这是很多投资者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他们彼此安慰，很多人血本无归。 　　56岁的张恩宏便是其中一个。她的人生轨迹本可以与焦英霞没有任何交集。她从没见过焦姐，只是众多投资者中最普通的一员。在观察了整整一年之后，2008年10月，当她把全部家当投进英霞公司，一个月后，她所勾画的那个带瘫痪丈夫进京寻名医、供儿子上大学的美梦，一夜间轰然倒塌。 　　彼时，焦英霞已躲到外地，次年3月落网。如今，英霞公司人去楼空，却仍有人一口咬定，焦英霞不可能就这样应声倒下。英霞公司创业10年，和那些一两年就卷款潜逃的“皮包公司”有太多不同。8264人次参与集资，累计集资22亿多元———这些也绝不是能随便出现在非法集资案中的数字。 　　15人中，董事长焦英霞与总裁杨春孝的一审判刑结果最重：犯集资诈骗罪，被判处死刑。然而，焦英霞头顶的“光环”，令很多人难以给她一个“骗子”身份：中华十大财智人物、中国农村十大致富带头人、中国公益事业十大慈善大使……她有很多光彩的社会形象，拥有忠诚的“信徒”。 　　“英霞案”几乎动用了全城最强大的几大金牌律师团。但对于一审判决，家属们普遍认为“很不给力”。上诉后，律师被换掉不少，一些与记者接触过的律师开始变得消极。焦英霞的辩护律师丛彪始终对本报记者避谈此案，另一位辩护律师王文明态度明确：焦家不同意他接受采访。尽管司法界预测“翻案”机会不大，家属们仍在“不惜一切代价”。 　　在反复审视辩护观点同时，律师们也在思索同一个问题：焦英霞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对众多投资者来说，“焦姐”是一个女强人，是偶像，是神人。“她总是信守承诺，甚至提前给我们返利。”“她这样一个声名显赫的人，跟我们吃在一起、聊在一起，一点架子都没有，拉我们的手总是暖暖的。”“她对投资者一视同仁，谁有困难，跟焦姐说一声，她肯定全力帮忙。”“她对别人大方，自己很朴素。都是买布自己做衣服，也没见她拎过名牌包。” 　　还有一些认识焦英霞的人对记者回忆：“有些企业家捐个款就夸夸其谈。焦总永远那么低调，说话沉稳实在，对名利十分看淡。有些神秘。” 　　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向记者提供的细节中，焦英霞与其丈夫、儿子名下拥有名车和8处房产，资产总估值过亿。在金钱与朴素的冲突中，焦英霞的形象亦真亦幻。 　　还有一个细节令人留意。“她总是对围过来想要认识自己的人和善地说：‘把你的名片留给我，我会和你联系。’”———这是非法集资者普遍的一个习惯。 　　负责该案一审判决的市中级法院审判长宿雷认为，在这起家族式案件中，涉案人都在经营着“正面”角色：打动尽可能多的人产生尽可能多的信任，在“真实”的幻境中做一场尽可能完美的资金追逐游戏，终极目标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