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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之诗学中的“内极才情，外周物理”论 【诗学研究】 王夫之诗学中的 “内极才情，外周物理’’论 崔海峰 (扬州大学文学院，江苏扬州225002) [关键词)王夫之诗学；才情；物理；神理 [摘要]“内极才情，外周物理”是王夫之提出的关于诗歌创作的基本原则或理想，是伟 大诗人所能企及的最高境界。才情，意味着灵心巧手、文心笔妙。“内极才情”是诗人灵心巧手 的艺术显现，是即物达情、文心独运、声情动人的艺术创造力的充分施展。物理，即万物之理、 人情物理或人伦物理。“外周物理”意味着与物通理，理随物显，呈现神理，得写神之妙。“内极 才情，外周物理”这一命题不仅适用于诗歌创作，而且适用于各类文艺创作；不仅符合古代文 艺的创作实践，而且对当代文艺的创作富于启示意义。 “内极才情，外周物理”这一命题出自 所适，而神气随御以行，如未央、建章， 王夫之《姜斋诗话》： 千门万户，玲珑轩豁，无所窒碍：此谓 大家。(1) 艺苑品题有“大家”之目，自论诗 者推崇李、杜始。李、杜允此令名者，抑 这段话通过对“大家”与“小家”的区 良有故。齐、梁以来，自命为作者，皆有 分，主要表述了两层意思。其一，大家之作 蹊径，有阶级；意不逮辞，气不充体，于 言必有意，意必由衷；小家之作意不逮辞， 事理情志全无干涉，依样相仍，就中而 气不充体，于事理情志全无干涉。“意”、 组织之，如廛居栉此，三间五架，门庑 “气”和“事理情志”是作品得以内涵丰富、 厨厕，仅取容身，茅茨金碧，华俭小异， 意味深长、富于生命力的基本要素，是诗人 而大体实同，拙匠窭人仿造，即不相 命意、抒情、立体的关键。 远：此谓小家。李、杜则内极才情，外周 一、何谓“内极才情” 物理，言必有意，意必由衷；或雕或率， 或丽或清，或放或敛，兼该驰聘，唯意 才情，是明清时人们常用的文论与批 (收稿日期]2004一09—2l (作者简介]崔海峰(1965一)，男，辽宁康平人，文学博士，辽宁大学文化传播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 中国古代文论研究。 一153— 社会科学辑刊2005年第4期(总第159期) 评范畴。王夫之极为注重诗人的才情，他多 创作，即要求诗人在身之所历、目之所见的 次运用这一范畴。如果把“才情”理解为抒 天人合一的审美情境中，由对神理的瞬间 情的才能或诗人运用一定的技法表达思想 直觉(现量)而达成灵心巧手(内极才情)的 感情的能力，那不仅狭隘，而且有失误之 艺术创造。他说： 嫌。理解“才情”的关键在于“情”字。这里 的“情”，与文心(为文之用心)或灵心有密 情感须臾，取之在己，不因追忆。 切关系。王夫之常用“文心”、“文心笔妙”和 若援昔而悲今，则为妇人泣矣……[4) “文心独绝”等词语评诗，把“文心”看成是 作品审美价值的决定性因素。他由此赞赏 天壤之景物、作者之心目如是，灵 诗人在创作中行止自如、张弛相宜、琢率皆 心巧手，磕着即凑，岂复烦其踌躇 适的从容自然的艺术表现力。可以说，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