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唐代中后期唐蕃河陇之争与疆域变迁.pdfVIP

110 唐史论丛 唐代中后期唐蕃河陇之争与疆域变迁米 李宗俊 唐天宝十四载(755年)安史之乱爆发以后，唐西域、河西、陇右精兵劲卒东调平 叛，入靖国难，留守边疆者多为老弱病残，且寡不敌众，守备空虚，给吐蕃东扩以可乘之 机。而此时，吐蕃新主即立，国势日振。唐天宝十四年登基的赞普乞黎苏猎赞，上台伊 始就表现出非凡的政治才能。在很快平息杀害先赞普的末氏、朗氏叛乱，稳定内部统 治，树立起自己的政治权威以后，随即开始采用和平与战争交替使用的策略对唐疆进 行蚕食鲸吞。汉籍记载：“乾元之后，吐蕃乘我间隙，日蹙边城，或为掳掠伤杀，或转死 沟壑。数年之后，凤翔之西，郐州之北，尽蕃戎之境，湮没者数十州。”…考察唐中后期 的唐蕃关系，尽管和战交替，问题复杂，但其核心问题几乎全是紧紧围绕占领或被占领 的河陇领土问题展开的。那么，安史之乱以后吐蕃究竟是如何步步紧逼占领唐朝河 西、陇右大片土地的?其间双方历次和战的背景和原因何在?唐蕃关系究竟先后是怎 样变化的?本文试图从这些问题的分析人手，勾勒出唐代中后期唐蕃军事进退和北方 疆域变化的轮廓。 一唐朝政局板荡，吐蕃占据河陇 当唐朝出现内乱之后，回纥与吐蕃相继派遣使臣来唐，请求出兵帮助平叛。史载： “肃宗至德元年八月，帝在灵武，回纥首领、吐蕃酋长相继而至，并请和亲兼之讨贼(时 t本文为本人主持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敦煌吐鲁番民族与边疆史地文书整理与研究” 果之一。 万方数据 唐代中后期唐蕃河陇之争与疆域变迁 安禄山陷西京也)……二年二月，帝在风翔，吐蕃遣使来朝，请助讨贼。引见之，赐以束 帛、器物有差。”_2o对此唐肃宗君臣的态度始终是谨慎的，尤其对于吐蕃的这一态度唐 朝是高度戒备或心存芥蒂。因在此前，尤其在唐玄宗开元、天宝年问，双方的关系非常 紧张，过去的交往使唐王朝十分清楚昔日强邻所具有的军事实力与惯用的战略战术。 因此，在吐蕃一再的表态下，唐王朝始终没有答应其出兵援助的请求。 而正如唐王朝所料，吐蕃在外交上寻找出兵借口之际，军事上很快开始占领蚕食。 具体过程，因唐王朝政局板荡之际，汉籍记载十分有限，但结合敦煌吐蕃文书《大事纪 年》等零星记载可知，在安史之乱爆发后，吐蕃很快发兵至洮州，羊年(唐玄宗天宝十四 年，755年)“论泣藏与尚息东赞二人攻陷洮州城。重建马重木(堡)。任命尚多热尔为 马重木之大将……领兵至洮州……”[3i这里，吐蕃东进首先进攻的就是洮州，其于洮州 境重建的“马重木(堡)”，有学者认为“应即河曲要塞石堡城”L4J，而据笔者研究，唐蕃 昔日殊死争夺的石堡城也的确在唐洮州境内，其址即今甘南卓尼县境内之羊巴古 城。。而汉籍亦记载，至德初，吐蕃“取膂州及威武等诸城，入屯石堡”Mj。可见，安史 之乱爆发以后，吐蕃于进入西川之际已首先占领了石堡城。另外，汉文史书还简略记 载道，仅唐肃宗至德元载(756年)，“吐蕃陷威戎、神威、定戎、宣威、制胜、金天、天成等 军，石堡城、百谷城、雕窠城”17J。这些军及城堡都是唐玄宗开元、天宝年问，经过对河 西九曲地多年反复争夺后，唐朝为巩固河西九曲地的占领所置，又可见吐蕃占领九曲 地及其要塞石堡城之后，侵唐门户洞开，随即挥师东向，唐陇右郡县渐次陷落。 吐蕃陷落陇右诸州的过程，汉籍记载的或各不统一，或语焉不详。尤其鄯州、洮 州、廓州等州城都有两个或两个以上不同时间的记载。如《旧唐书·肃宗本纪》记至德 二载(757年)十月吐蕃陷西平郡。而同书《地理志》记：“上元二年(761年)九月，州为 吐蕃所陷，遂废。”但《元和郡县图志》记鄯州西平郡为：“宝应元年(762年)没于西 蕃。”而敦煌藏文文书《大事纪年》于对应的肃宗至德二载记载：“及至鸡年……大论囊 热等攻陷唐廷之大宗喀及临洮城二城。”‘8o此大宗喀按照汉藏文对应应该就指陇右节 度使治所湟水县的鄯州城一1。同样，史书记载洮州陷蕃的时间，《新唐书·地理志》陇 右道记在宝应元年，同书《吐蕃传》亦记：“宝应元年，陷临洮，取秦、成、}胃等州。”但随 后又记吐蕃于广德元年(763年)人大震关，取“取兰、河、鄯、洮等州”。另外《元和郡县 图志》